林清嘉不理會魏邵和,對著秦霆軒行禮道,“秦世子方才多謝,民女有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秦霆軒笑而不語,隻覺得林清嘉若是想要離開,沒那麼容易。
果然,魏邵和攔在林清嘉的麵前。
此時林清嘉終於抬頭,讓他心中激動,笑道:“姑娘,相逢即是有緣,這方向應當是往姑蘇城裡去的,我也沒曾想過在這荒郊野外遇到秦世子,不如我做東,請秦世子和姑娘一敘。”
魏邵和也知道自己的動作失禮,但隻覺得若是讓少女離開,隻怕再也沒有機會再見。他還不知道她的姓名,知道她的家世,知道她是否婚配。
林清嘉聽著魏邵和的說辭,想著此人依然是好顏色。
上輩子明明是她的娘親救了魏邵和,隻因為睜眼的時候恰巧她在屋裡,魏邵和便認定了她是他的救命之恩,最後硬生生要以身相許。隻可惜魏邵和的以身相許是打了折扣的,他做得是救命之恩,納妾相報。
她最恨的就是做妾,他明明知道,卻假裝沒有恢複記憶,說是要娶她為妻。
他是故作不知,他是恩將仇報。
想到這裡,胸腔裡滿是憤懣,聲音越發冰冷,“魏世子說笑了。民女出門在外,與兩位男子同行,實為不妥。兩位既然難得相遇,在城內把酒言歡才是。”
說完對著魏邵和行禮後登車離開。
綠衣一口氣見到兩位世子,心中緊張,在後麵杵著跟木頭人似的,見著小姐要上馬車,連忙扶著小姐登車,馬車始動之後心中才鬆了一口氣。
魏邵和無法,隻得見著佳人離開,之後目光落在秦霆軒的身上,或許能夠從秦世子身上打聽一二。
魏邵和對秦霆軒說道,“魏世子,萬萬沒曾想到在姑蘇遇到你。”
秦霆軒笑道:“在下見著魏世子倒不意外。”
魏邵和是替聖上分憂,故而在江南行走,而眼前的秦霆軒是一介白身,他心中微微有些自得,便笑道:“那魏世子此行是為何?”
寒暄過後,魏邵和知道了秦霆軒的來意,也知道了他也要入姑蘇城,兩人上馬並行往姑蘇城不緊不慢行去。
“剛剛那位姑娘。”魏邵和說道,“不知道秦世子緣何與姑娘相識?我可見著秦世子的手中拿著姑娘之物。”
秦霆軒知道魏邵和指的是那根發帶,笑道:“我與那姑娘並不相識,隻是因為恰巧拾到了姑娘的那根發帶,剛剛魏世子喚我的時候,我正要把發帶還於那位姑娘。”
魏邵和原本以為秦霆軒是與那姑娘定情,此時聽到隻是撿到了林清嘉之物,心中一鬆,麵上愉悅,“那秦世子也不知道姑娘是姑蘇哪戶人家?”
魏邵和語氣熱絡,而林清嘉的語氣冷然,秦霆軒知道襄王有意而神女無心,輕笑搖頭,“我是不知道姑娘的來曆,隻是若說是姑蘇人家,隻怕也不儘然。”
林清嘉看似裝扮的簡單,但鬢發裡的紅寶與身上的衣料表明她家中是有些銀錢的,看通身的氣派,也不像是小門小戶出身,隻是偏生坐著的是青帷馬車,可以說是簡陋了,隻帶著一個不大機靈的丫鬟,如此推算,她應當是去姑蘇的親戚家中小住,若是長住去投奔,應當帶著嬤嬤不至於是輕裝簡騎。
秦霆軒在心中把林清嘉的來曆推算的七七八八,卻沒有告訴眼前的魏邵和,少女顯然對魏邵和沒什麼好印象,他便沒有把自己推斷的那些告訴魏邵和。
魏邵和苦笑著,“也是,又是深閨女子,隻怕今後……”自知失言,便不再說。
秦霆軒打岔說道,“魏世子,是否要回京都?怎麼沒見到侍從?”
“確實準備回京都。”魏邵和想到了剛剛清雅少女,而他此行回京是要娶妻,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膩味,恨不得不要回去才是。
甩開了紛雜思緒,對著秦霆軒說道,“我坐膩味了馬車,便想著騎馬透透氣,秦世子爺不也是?”
秦霆軒笑道,“我素來是個閒不住的性子,母親讓跟著的人也拗不過我,再說了,他們的馬也趕不上我身下的這匹馬。”秦霆軒的笑容灑脫而自得。
魏邵和看著秦霆軒身下的馬,通體雪白無一絲雜毛,駿馳飛揚,讚歎道:“好馬。”頓了頓說道,“秦世子灑脫,在下的侍從隻怕遠遠跟著呢。”他不消回頭就知道,他的人雖說應下了留下郫縣,隻怕不遠不近在他身後遠遠跟著。
秦霆軒笑道:“魏世子與我不同。”對著魏邵和拱手道:“這次回京敘職完了,就要成親了吧。恭喜恭喜,在下隻怕短時間不回京都,相逢即是緣,不如小弟做東,與魏世子喝一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