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嘉才與綠衣說過宣飛樓的糕點是最好吃的,沒想到入城短短幾日,就嘗到了宣飛樓的桃花糕。
入口的細膩綿滑,因為是剛做好的糕點,還帶著騰騰的熱氣,喝了茶也壓不住滿口的清香,可謂是唇齒生香。
秦霆軒見著林清嘉的眼睛愉悅的彎起,把糕點往林清嘉的麵前推了推。
林清嘉注意到了秦霆軒的動作,對著他微微一笑。
再吃了一塊兒,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不再多吃,等會就要吃飯,吃多了糕點也就吃不了宣飛樓其他的美食了。
擦過嘴角,林清嘉側頭看著秦霆軒,想著他何時開口言明正事。
在半個時辰前,秦霆軒的侍從攔下了林家姐妹兩人,言明秦世子午間一敘,定下了宣飛樓宴請兩位。說是請兩位姑娘,侍從的目光多是落在林清嘉的身上。忠恒世子參加畫社的集會,隻怕是與畫有關,點頭之後,林清璿與林清嘉兩人就到了宣飛樓。
秦霆軒見著林清嘉側頭,一副等他開口的模樣,輕笑道,“剛剛我見林三姑娘妙手丹青,心中很是佩服。”
他的麵前放著蘇白瓷的杯盞,手指輕輕掀開了杯蓋,他的膚色極白,如同白玉細心雕琢出的手,拇指上戴著一枚碧油油的翡翠扳指。
“世子爺客氣了。”
秦霆軒繼續問道:“不知姑娘師從何人?”
林清嘉抬眼看著秦霆軒,知道隻怕是要尋她的師傅了。岑師傅領著她入了門,讓她畫技精益的是一位遊方的老者,今生還不曾相遇,答道:“我有兩位師傅,一位岑師傅住在莊子裡,還有一位是世外之人。”
世外之人?秦霆軒皺起了眉頭,“兩位若是論起畫技,哪一位更高一些?”
果然是要尋她的師傅,林清嘉心想,答道:“四處遊方的師傅。”目光帶著懷念,也不知道今生能不能與趙師傅再相逢,“他的畫作是我平生罕見。”
秦霆軒在聽到林清嘉有兩位師傅的時候,心中就隱隱有了猜想,聽到了林清嘉的答案,仍是忍不住眼底露出失望,“你的畫技也是很好。”
“遠不及他。”林清嘉說道。
柳平之一直留意這裡的動靜,聽到了林清嘉的回答知道這一次隻怕秦世子又要失望了,此時正有宣飛樓的跑堂叩門,柳平之笑道:“想來是飯菜到了,林三姑娘既然是第一次來宣飛樓,這裡有幾道名菜錯過了很是可惜。”
秦霆軒也打起精神,“平之說的是。”
宣飛樓既然能夠開到京都裡去,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桃花流水鱖魚肥,春日裡是吃鱖魚的時候,一整條鱖魚一分為二一半是豆豉蒸魚一半是用桃花露蒸的,各有風味。
除了鱖魚之外,就是砂鍋煨鹿筋最為難得,足足燉了十個時辰,鹿筋裡滿是湯汁的香氣,吃起來軟糯略略有些粘牙,不像是吃肉反而像是在吃年糕似的。
林清璿同林清嘉說道,想要在宣飛樓吃飯要吃這兩道菜,須得提前十日預定,方能一飽口福。
林清嘉吃過了這兩道菜,心中就有了成形的菜譜,心中想著回到了彆院裡,要讓母親也嘗一嘗這味道。
前世的她成親之前十指不沾陽春水,從未下廚,在彆院之中,粗實的丫鬟做菜做得一團糟,綠衣也不善廚藝,她偶然下廚之後,發覺她在做飯之事上頗有些天分,於是,林清嘉就時不時下廚,摸索出那些揚名已久的名菜,有的比去酒樓裡吃到的更有風味。到了後來,隻要吃一吃那家的成名才,就能夠把那一家的菜做出□□分的相似,多琢磨兩次,甚至能過做得更好。
今生母親猶在,她應當讓母親嘗一嘗才是,林清嘉想到了母親,想著壽宴結束之後還是早些回去的好,她有些想念周氏了。
林清嘉坐在窗邊,金色的光芒籠在她的身上,絲絲縷縷的烏發每一根都鍍上了金色,加上眉心的朱砂痣,宛若仙人。
雅間叩門之後,有小廝推門而入,原本是漫不經心路過的魏邵和瞧見了這景致,靈魂深處像是受到了一擊,這景致深深入了他的心底。
腳下如同生了根一般,無論如何都不能挪開。
“世子爺?”長葦是魏邵和的侍從,見著自家主子忽的站立不動像是中了邪一樣,心中就是一揪。
世子爺?
林清嘉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抬眼就撞入了深邃的眼。
那熟悉的專注與熱度幾乎可以灼燙人。前世先有多悸動,而後心就有多炎涼。
麵上的笑容收斂,手指撚動懸在腕子上的碧璽珠串。
秦霆軒幾乎在一瞬間就察覺到了林清嘉的變化,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見到了魏邵和,“魏世子。”他站起身子,心中想到林清嘉,她見到了魏邵和,像是帶上了層層的盔甲護住周身。
“秦世子。”魏邵和笑道,上前步入到屋內。
“沒想到你我緣分頗深,在這裡又遇上。”目光落在林清嘉的身上,“還有這位姑娘。”姑娘兩字帶著如蜜的甜與膩。
林清嘉拉了拉林清璿的衣袖,“見過魏世子。”
旁側的柳平之也連忙跟著行禮,心中一凜,先是遇上了忠恒侯府的世子,這會兒又是見到了長青王府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