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親王納側妃的事定下後,依舊有人在意正妃的位置,趙攸則不在意這些,而是想知曉陳太妃如何避開首輔將奏本送到她這裡來的。她在朝後讓人去查,崇政殿內有她的人,辦事就會方便很多。
而安時舟對於此事持懷疑的態度,朝後溫軼匆匆離開恰好給他好時機,他留下來問小皇帝:“陛下何以促成這件親事?”
趙攸道:“姑父也看到了,這件親事不是朕能反對的,就算朝堂上朕反對,陳太妃一黨也不會善罷甘休,不如隨他們意。庶女罷了,進入恪親王府被旁人壓著也是件好事。”
溫家權勢滔天,庶女也會心高氣熬,恪親王府後院也不會安寧。
趙攸沒有經曆過宮鬥,也看過宮鬥劇,後宅不寧也是大忌。
小皇帝心思很正,安時舟覺得自己無法左右她的心思,方才朝堂上也看得清楚,首輔都挽回不了局麵,小皇帝也是無力回天。
他長長一歎,行禮後就退出去,想想接下來的事情怎麼做,既然已成定局就該想想恪親王正妃的人選,借此壓住溫軼一頭。
安時舟走後,趙攸依舊在想著陳太妃暗地裡的章程,想了片刻後宮人急匆匆過來。
宮人是她安置在中宮的,往日裡也無事,從未用到過,今日過來想必是有大事。她端正姿態後讓人入內。
宮人入殿先行禮,而後稟道:“首輔去了華殿,怒氣衝衝,與皇後似有衝突。”
趙攸一驚,忙起身,走到門檻處停下腳步。這件事是陳太妃所為,溫軼卻是不知,中間還缺揭開真相之人,就算皇後解釋也是無用的。
她穩下心神,思慮片刻後,吩咐內侍:“去將首輔宣來,朕有急事。”
內侍得旨意後,迅速趕去中宮。
殿內的趙攸坐立不安,不知何故心中慌得厲害,她飲了杯茶,苦澀滋味縈繞齒間,皇後雖不知何故助她,她也不能讓她陷入困境。
小皇帝在殿內來回走動,努力讓自己鎮靜,不能先慌。
不知走了多少步,內侍稟首輔來了。
她迅速走回自己的禦座,坐下後挺直脊背,讓人請首輔進來,她首次直麵溫軼,深吸一口氣,笑著看溫軼大步走進。
她讓人看座,自己斟酌詞語:“阿弟成親也是大事,首輔也是勞苦功高,朕不會虧待溫家女兒,雖說是側妃,一應成親規製都按照王妃的來。”
溫軼見小皇帝滿目笑意,心中鄙夷,回道:“臣替小女謝陛下隆恩。”
嘴中喊著謝恩,屁股都不挪一下。趙攸也不見氣,又道:“想來太妃也是歡喜的,畢竟她也喜歡溫家的女兒,送來朕這裡的畫像也是很美,朕見了也動心。”
“什麼畫像?”溫軼濃眉一蹙,眼中皆是精厲之色。
趙攸道:“就是溫沭的畫像,容貌端莊,比之皇後也不遜色。”
小皇帝滔滔不絕地誇讚畫像,沒有在意溫軼愈發深沉的麵色,還不忘讓人將畫像取出來。自己親自將畫像鋪開,點評幾句:“溫家真是寶地,庶女也是如此風華,當真令人羨豔。”
她說得開心,溫軼神色就崩不住了,伸手將畫像卷好,麵帶難看道:“陛下可曾將畫像贈於臣?”
趙攸不肯:“這是太妃送來的,首輔隨意拿走恐不太好。”
“這是臣小女的畫像,自然要回溫家。”溫軼態度蠻橫,直接將畫取走,行禮就大步離開,亟不可待,也不顧往日的尊嚴。
趙攸追了幾步,也沒有將人追回,看著背影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眸色冷酷。
小皇帝氣走溫軼後,自己一人跑去中宮。當跨入中宮的時候頓住腳步,她為何就心慌了?
又不是考試考砸了沒臉見班主任,心跳怎麼加快了?她摸著自己的胸口,自己站在庭院裡吹了會冷風,冷靜下來後回身想離開中宮,她奇怪自己的反應……
隻是她不是大禹治水不入家門,到了中宮哪有不進門的道理。
小皇帝躊躇的時候,若秋疾步走出,見到她在寒風中傻站嚇得不行,走過去就請她入殿。
趙攸見到脫口就問皇後在何處,她看著恢宏的殿宇,心中多了幾分陌生感。
若秋道:“皇後在寢殿,外麵冷就不曾出來過。”
趙攸點點頭,走了幾步頓足道:“首輔來後,皇後可有異樣?”
“這……皇後未曾出來,奴婢就不敢進去,所以不知。”若秋道。
趙攸心更加不定了,被溫軼欺負了?她走入廊下小心推開殿門,殿內寂靜,腳尖先小心踏入地毯,腳板落地後,輕輕踩了踩而後整個身子探入。
她不知怎地想起那些年看過的抗戰劇,小鬼子進村的時候好像就是這樣偷偷摸摸見不得人。可是她是進皇後的寢殿,不該這樣見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