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本換了一件月白色華裳,被她鬨得頭疼,無奈道:“紅色太過顯眼,不好。”
“哪裡不好,你看我就是紅色的,多般配。”趙攸指著自己的紅色的袍服,今日是正式的筵席,就該好好打扮。
皇後不想出席的,小皇帝鬨了半月,討好加威脅才讓她鬆口的。看到那件紅色的衣裳,她腦袋就有些發疼。
趙攸才不管這些,道:“朕伺候你更衣,你不要動就成。”說罷就伸手給皇後解開衣裳。
宮人圍繞著帝後,竊竊發笑。她們是中宮的宮人,見到皇帝這樣遷就皇後也是一片歡喜。
皇後拗不過趙攸,隻得換了衣裳,又讓宮人給她上妝,眉心貼了花鈿,令趙攸很滿意。
她喜滋滋地牽著皇後坐上車輦去赴宴。
在中宮的一番折騰,帝後到時殿內早就坐滿了,趙攸牽著皇後一步一步走向座位。皇後垂眸,緊緊跟著趙攸往前走。
落座後,趙攸道:“都起來吧,勿要多禮。”她向人群裡看了一眼,蘇老夫人的座位離她們很近。
男左女右,都是分開的。蘇老夫人位分高,自然就帝後近。
皇後見到蘇老夫人後也是震驚,想到小皇帝近日的想法後,心中猛地一驚,忙避開蘇老夫人的目光。
趙攸察覺皇後的異樣,悄悄摸住她的手,小心道:“我覺得蘇老夫人認識你的母親,我覺得有些奇怪,我們試一試?”
“如何試?”皇後不解,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拒絕的餘地了。她深深凝視趙攸真誠的神色,心劇烈跳動一下,這樣的趙攸與前世裡像極了,帶著帝王的自信。
趙攸眉梢動了動,將她手腕擼起來露出珊瑚手串,牽著她的手走到蘇老夫人麵前,笑道:“老夫人精神很好,定能高壽,蘇大人對朝堂居功甚偉,朕與皇後敬你一杯。”
皇後麵色不自然,卻還是回身接過宮人遞來的酒盞。
蘇老夫人方才是詫異,現在就是震驚了,她握著酒盞的手微微發顫,酒盞裡的酒液好似隨時就要搖晃出來。她凝視皇後的容顏,見到珊瑚手串後,酒盞直接從手中滑落下去。
皇帝麵帶微笑,見此忙道:“老夫人這是怎麼了,趕緊換一盞來。”
伺候的宮人忙跟著上前收拾,皇後方才就在注意老夫人的神色,她覺得趙攸試探到了,內心多了幾分苦澀。蘇老夫人隻有慌張,沒有震驚,意在說明她知曉手串會出現在她的手中。
重新換過一盞酒後,蘇老夫人的情緒已穩定下來,給自己方才的行為找了合適的理由:“陛下與皇後親自敬酒,讓臣婦受寵若驚。”
趙攸笑了笑,沒有深究,讓蘇家人放下心中大石頭。
敬完蘇老夫人後,帝後為了不惹人懷疑,還多敬了幾人,回到座位上時皇後有些微醺。姣好的容顏染著一抹粉色,趙攸看到後笑道:“你醉了。”
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趙攸捏了捏她的手心,想要上前親一下,礙著朝臣都在就忍了忍。餘光掃過蘇老夫人,她勾了勾唇角,當年的事情大有秘密。
蘇老夫人必然是知曉當年之事的。
皇後腦海裡有些混亂,一隻手扶著自己手腕上的串子,想了想直接扯了下來,她覺得這個有些臟。
趙攸忙接了過來,輕輕道:“你莫要在意,今晚我必會替你問出來的。”
“我從未在意過那些事。”皇後聲音帶著低沉,眸色帶著酒醉後的迷離,看著趙攸後唇角抿了抿。她確實不在意,母親早就在荒郊沉睡多年,不想再被打擾。
“阿沭,我也不在意,隻是有些事不能裝糊塗,我給你做主好不好,將當年的委屈都討回來。蘇老夫人那裡也要問清楚,你是溫家的人還是蘇家的私生子,都是阿沭,不會發生改變的。”趙攸眉眼彎彎,說出去的話真誠而帶著自信。
她篤定皇後是蘇文孝的骨血,也篤定蘇文孝不知道,若不然就不會看著她入宮的。
話方說完,就有朝臣過來敬酒,第一個是蘇文孝。
趙攸眉梢動了動,手中緊握酒盞,帶著玩笑的方式開口道:“蘇大人待夫人十年如一日,這份感情也令人羨慕,蘇夫人的命很好。”
夾槍帶棒的一番話讓人摸不著頭腦,蘇文孝來敬酒的熱情也淡去了幾分,他大膽抬首就看到帝後案牘上的珊瑚手串。他下意識就聯想到母親曾經也有一串,這是送給阿沭了?
母親十分喜歡珊瑚手串,怎麼就舍得送給阿沭了。
皇後神色不大好,揚首就飲了一杯酒,漠視蘇文孝投在她身上的目光。
趙攸將手串捏在手中把玩,笑道:“蘇大人怎地不說話了?”
蘇文孝:……他說什麼,好賴話都被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