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一排排掛著寶寶衣服和用品的貨架，服務員貼心的將日後能夠用上的寶寶圍嘴、奶嘴、磨牙零食全部裝進推車裡。
她的視線也總是偷偷掃向克萊爾的肚子，眼裡涵蓋羨慕。
“您能有個孩子真是恩賜，一定要好好撫養他長大啊。”
克萊爾摸了摸肚子，能聽出她語氣裡的祝福與心酸。
服務員將所有孩子要用到的東西通通打包好，立即有幾名高級蟲族上前來接過袋子。
“說起來，半個月前一名蟲族也來我這買過一批嬰兒用品。”
聽見有蟲族來買嬰兒用品，克萊爾有點詫異，“它們買去做什麼？”
服務員搖搖頭，“我不知道，那也不是我該問的。”
克萊爾回頭問身後的一名蟲族，“你們有幼年時期？也需要寶寶服？”
“底層蟲的繁殖很迅速，有幼年期，不過它們有足夠厚的甲殼，不需要保暖。”一名蟲族回答。
“那你們呢？作為更高級的存在？”克萊爾問。
“我們破卵而出就是成體，這些衣服的尺寸不適合我們。”
克萊爾皺了皺眉，想不明白來這買寶寶用品的蟲族是什麼情況？底層蟲跟刀盤似的鋒利嘴巴可不需要這些。
拎著大包小包的用品從店內出來，站在門口送彆的服務員手緊緊扒住門框，鼓足了勇氣衝著克萊爾的背影說道：
“夫人，您能不能向它們提提意見放我一條生路？在市中心的酒吧裡每晚都有不少感染蟲疫的雌性屍體被運出來，我不想死。”
在身後的蟲族要折返回去警告她時，克萊爾的停下腳步說道：“不要為難她。”
她轉過身，看著麵色發白絕望的年輕雌性，點點頭：“我會嘗試。”
“謝謝。”對方鬆了一口氣，感激之色一點不少落入她的眼裡。
克萊爾站在這棟空曠人流稀少的大廈中央，注視著一些畏畏縮縮跟在高級蟲族身後的獸民，嘴裡輕歎。
這終究是蟲族的殖民地，看似生活正常，其實不過是將剝削轉移到了地下。
現在沒有了階級差，不論是不是貴族，女性的生活隻會更加艱苦。
要挽回這一切，隻靠她可能嗎？
伊萊伽如約在中午邊來接人了。
這會克萊兒正坐在大廈外的巨型遮陽傘下，手裡捧著一杯冰冰涼的果汁。
“買完東西了？”伊萊伽的眼神淡淡掃過她的手，將快見底的果汁拿出來放到一邊，拉她起來“你懷孕了，這個要適當喝。”
聽上去他好像還做了孕婦功課。
克萊爾隨意點點頭，“你的事情怎麼樣？又要打仗了嗎？”
“不值得你在意，我會處理好。”伊萊伽摟著她要上車回家，克萊爾扶住車門轉頭道：“我們晚上去逛逛酒吧怎麼樣？”
他拿下她拉住車門的手指在手心裡握緊，嗓音平靜，“我會停掉那裡，放出所有雌性獸人。”
克萊爾目光詫異，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伊萊伽和泰倫斯是一樣的，有著一樣用精神力操控蟲族的能力。
他大概從她出門開始就在注意她的動靜。
“你同意？”她抬頭問。
“一群雌性對我沒有威脅，放了就放了。”伊萊伽摩挲著她的麵頰，語氣縱容。
“那麼...除了出賣身體的地方，給雌性們一個安穩不威脅生命的地方乾活生存怎麼樣？隻要活著就好。”克萊爾試探性的問，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可能有點過了頭。
她不確定伊萊伽會為自己做到幾何，隻能進一步的嘗試試探他的底線了。
主流星上的太陽永遠這麼灼熱，她沒等到回答就被伊萊伽輕輕推進了車子裡，脖子上冒出的一點細汗也被他用紙巾仔細擦去。
隨著空調冷風拂麵而來，克萊爾覺得格外涼爽舒適，她懶懶靠在他的結實胳膊上，也不再指望他的回應。
“如果我拒絕，你會很難過？”伊萊伽的聲音壓得很低，比那空調冷風又多了一絲溫度。
克萊爾沉默一會，認真道：“確實會難過，但我能理解。”
一邊是滿腦子掠奪與戰爭的專製暴君，一邊是失去主心骨淪為階下囚軟弱可欺的獸族。
雙方不對等也毫無換位思考可言，她所能做的、所期望的也隻是儘可能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伊萊伽緩慢的伸手與她十指交纏，指腹揉捏著她柔軟的手背，他的聲音在這一刻格外的動聽美好，“比起讓你難過，我更願意在底線內滿足你的一切要求讓你高興。”
理智總跟隨她的情緒而走，他無法控製。
克萊爾偏過頭看他，說不高興那絕對騙人的。
她臉上揚起笑容，努力揚起脖子在伊萊伽漂亮的麵頰上落下一吻，“我會努力。”
“努力什麼？”他的唇角微微上揚，很享受她的主動親近。
克萊爾笑笑，“努力給你生個健康的孩子？”
笑聲從他口中溢出，那雙金黃色的重瞳在垂眸看她的時候，褶褶生輝，讓人移不開眼。
他說：“我隻需要你健康。”
——
車子到門口時，幾名獸族工人正在將一顆死去的蘋果樹拖出來裝上車，另換了一顆新的蘋果樹往家裡麵抬。
克萊爾被牽著下車，伊萊伽的手輕輕壓在她的肩膀上，“最多一個月，你可以再看見它結滿蘋果的樣子。”
他什麼都能滿足她，克萊爾認為這與之前醫生將她生病的事，說的很嚴重脫不開關係。
心情好，胃口自然也變好了，晚餐她在家煮了兩菜一湯，伊萊伽也很給麵子，桌麵食物一點也沒留下。
夜深時一名蟲族上門報告，“殿下，由黃金油新一批改造出來的戰機已經試飛完畢，各項數據記錄需要您過目。”
說起黃金油克萊爾想起來，她抓住伊萊伽要起身的一片衣角，“地球那邊還在持續開采那些危險的黃金油？為了戰爭做準備嗎？”
“嗯。”他摸了摸她的臉，金黃色的眼睛流淌著暗芒，“親愛的奧利芙試圖挑戰我，我當然要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