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阿宙……”諸伏景光握緊了手裡的杯子,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整個人看起來緊張得不行,這在經曆過特殊訓練的諸伏景光身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就是這麼發生了。
哪怕月野宙沒有往這方麵想,他也依舊起了疑心,這次他沒有糾正諸伏景光說的名字,而是嚴肅了起來。
“怎麼了?”
“你做了什麼?為什麼會上警方內部的通緝榜?”諸伏景光終於問出了口。
月野宙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內容。
通緝?
日本公安內部的……通緝榜?
月野宙呆坐在原位,有些不敢置信地重複了一遍:“公安發布的嗎?”
諸伏景光點頭,“是的,不過我覺得這應該有什麼誤會。”
不然他也不會單槍匹馬來到這裡。
不管是不是誤會,他都希望能從月野宙這裡得到答案,如果是月野宙說的,那他就信。
萬一是有什麼苦衷呢?
諸伏景光就是這樣的人,比起從彆人口中聽到決斷,他更希望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判斷。
他相信月野宙,哪怕其他人已經給月野宙下了“叛徒”的決斷。
“有些不能說的,還是不要追問比較好。”月野宙張了張嘴,然後說道。
不能說,那就是默認了,隻是因為保密協議沒有辦法告訴他們。
諸伏景光明白了月野宙的意思,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像是在抱怨,但其實是關心。
“我不會追究你為什麼這麼做,但是你要保護好自己,還有……能不殺人,還是儘量不要殺人了。”諸伏景光說道,“保護好自己比什麼都重要。”
月野宙勾起嘴角笑了笑,那笑容明明和以前一樣,但不知道為什麼,諸伏景光看到月野宙這麼笑的時候竟然忍不住心悸了一下。
錯覺吧,為什麼會有不好的預感呢。
諸伏景光本來就是臨時起意,現在兩個人說開了他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裡,他站起身準備告辭,“那我就先走了,不然被琴酒他們發現肯定要出事。”
月野宙點點頭。
諸伏景光做好偽裝,推開門正準備從辦公室裡離開,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回頭又確認了一次,“宙,你還會是月野宙對吧。”
他站在門口,隻能見到月野宙坐在桌子前,窗簾因為兩個人的會麵而拉了起來,隻有辦公桌上的台燈提供一點光。
月野宙的側臉藏在影子裡,諸伏景光看不清月野宙的表情。
但他看到月野宙點頭了。
那就好。
隻要月野宙還是月野宙就好。
辦公室內,月野宙的視線落在了沒人動過的咖啡杯上,站起身將兩杯咖啡一起倒進了洗手池裡,褐色的液體混著清水一起流進了下水道裡。
通緝啊……
做得真狠,是為了讓自己徹底斷絕後路專心為他們辦事嗎?
但唯一高興的是諸伏景光還願意相信自己。
月野宙想起自己答應諸伏景光的事,卻有些難辦。
他已經接了這個任務就無法拒絕,而這個任務注定會死人,他隻能儘量讓死的人都是應死之人。
至於其他的……就無法保證了。
他唯一能保證的就是還保持著作為月野宙的人性,而其餘黑暗的、見不得光的責任,就讓五條咒來背負吧。
月野宙將杯子放回原來的位置,打開新的文件,埋頭批改了起來,一直到下午森鷗外來提醒自己晚上要去參加和清瀨會的會麵。
月野宙放下手中的工作,任由造型師給他打扮一新,在晚上時前往了橫濱唯一的那家五星級酒店。
隱秘機動部隊們和其他人早就已經做好了突襲的準備,月野宙本想聯係橫濱本地的警察,可想起諸伏景光說的公安內部的通緝令之後又猶豫了。
那自己……還要不要跟警察說呢?
月野宙猶豫片刻,還是向警方傳遞了消息。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需要讓警方撤離附近的居民,以免擴大傷害。
和月野宙預想的一樣,和清瀨會的交涉就是一場鴻門宴,清瀨會就是等著自己送上門來。
月野宙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已經碰到了他們的利益,這次除了清瀨會之外,還有其他幾個和港口黑手黨有恩怨的組織。
月野宙早有準備,倒是並不害怕這些人會傷到自己,隻是害怕這些人會不擇手段對普通人下手,所以儘力給警方疏散人群拖延時間。
隻可惜,橫濱的警察讓月野宙失望了。
橫濱地區的一切都已經爛掉了,月野宙並不清楚東京警視廳的那些人知不知道,可橫濱警視廳的這些警察們也該清理一番。
名為五條咒的□□首領已經有了自己的通緝名單,而往常傳來消息的渠道也被封鎖,消息在半路就被攔截了下來,根本就沒有傳到地方的警署和消防隊這裡。
就算真的傳到了他們那邊,也會因為消息來源的特殊而選擇放置。
有的時候,為了利益,他們可以無視一些人的生命。
也就是說,沒有人來疏散附近的居民。
月野宙咳嗽了兩聲,揮去麵前飛散的灰塵。
就在剛才,橫濱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毀在了爆/炸當中,沒有爆/炸的火焰,但從破口看去,卻能看到數十個異能力者。
異能力者不多,但是在橫濱卻絕對不少,尤其是幾個敵對組織將組織裡的異能力者都派了出來。
他們的目標很簡單,把月野宙乾掉。
月野宙的確厲害,能夠打敗異能力者,可他能打敗一個,能打敗十個、五十個、一百個嗎?
他的手伸得太長了!
動人錢財如殺人父母,月野宙可不隻是動人錢財,他還想要他們的命!
隻要除掉了月野宙,他們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甚至為此不擇手段。
“五條咒。”清瀨會的首領從一樓大廳中走了出來,他的手下們押著幾個小孩子,這些小孩子們甚至還穿著小學的校服,被粗暴的拽了過來,一邊哭一邊被拽到了正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