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做筆錄這件事本不應該讓鬆田陣平來的,但耐不住鬆田陣平自告奮勇從分部警署的同事那裡搶走了這個活,而昨天的事情大家也看在眼裡,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竟然還真的把這活給了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一大早就過來了,不過他好歹還記得等月野宙吃完飯再來。
月野宙見到對方並不意外,配合的做好了筆錄,鬆田陣平這才合上了做筆錄的本子和錄音機說起了私事。
“說起來,你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嗎?”鬆田陣平猶豫了好一會之後才問。
月野宙歪了歪頭,發絲垂到臉邊,似乎不太明白鬆田陣平為什麼要問這句話。
“確實記不起來。”月野宙說道。
這還是他醒過來這麼久之後除了醫生之外第一個來關心他記憶的人。
“不會害怕嗎?”
“為什麼會害怕?”月野宙明白鬆田陣平在試探自己,但他還真不怕。聽到鬆田陣平這麼說之後,還反問了一句,“雖然偶爾有些麻煩的地方,但其實還挺輕鬆的。”
知不知道的對他來說無所謂,裝作自己不知道反而能省很多事情,不然自己還要應付這些人那熱情的友情?
但是對於月野宙來說鬆田陣平他們真的就隻是陌生人而已。
所以還不如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輕鬆嗎?倒是像你會說出的話。”鬆田陣平抓了一把頭發,“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但是如果你有機會恢複記憶……會選擇恢複嗎?”
“……隻要不是以前的債主找上門來說讓我還錢應該都不會想要找回記憶。”月野宙想了想之後給了一個出乎鬆田陣平意料的回答。
“聽春田護士說我在醫院裡麵昏迷了三年,而這三年裡沒有一個人來看過我,這不就說明我以前沒有家人和朋友嗎?既然沒有其他的感情牽掛,那麼有沒有記憶其實並不重要。”
月野宙隻是在單純地陳述現實,可是對麵的鬆田陣平卻好像是受到了打擊一般握緊了放在大腿上的拳頭,在月野宙有些詫異的看向他之後也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鬆田陣平完全可以解釋說並不知道月野宙在醫院裡麵這才沒來看他,可到了這個地步,忘記了一切的月野宙可能都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要道歉。
“沒事!現在我就是你的朋友了!”鬆田陣平隻能這麼說,“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在沒找到房子之前也可以住在我這裡。”
過於熱情了。
這就是為什麼自己不願意暴露自己知道一部分過去的原因。
他本就是無法輕易對人付出信任的性格,更何況他還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警惕和提防早就已經刻入了他的基因,哪怕是跟在他手下五六年的手下都無法信任,更何況這些僅有一麵之緣的警察?
所以還是失憶比較好。
更何況跟他住……這也太親密了,月野宙根本就受不了和彆人住在一起。
“這個就不用了,我會先住幾天酒店。”月野宙拒絕了他的好意。
至於出院來接他那就更沒有必要了,他連關係稍微好一些的萩原研二都拒絕了,又怎麼會接受鬆田陣平?
月野宙覺得自己第二天就能出院,但醫院這邊覺得月野宙還需要多養一段時間,硬是多留了他好幾天,這才鬆了口,讓月野宙辦理了出院手續。
等到月野宙換好了便服,背著背包站在醫院門口時這才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他終於從醫院裡麵逃出來了。
月野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呼吸著自由的空氣,腳步輕快地走向地鐵口。
他已經在住院的這段時間決定好了。
他要去米花町。
因為月野宙需要那個知名度,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裡麵住院,沒有刷知名度的機會,而想要知名度就要在漫畫中出現,然後解鎖後麵的漫畫內容和《無間深淵》的內容。
前者無所謂,月野宙比較想知道《無間深淵》的內容。
這大概是一種【我可以不在意,但不能不知道。】的心態。
而什麼人能在漫畫出現呢?
主角和他周圍的配角。
畢竟這部漫畫是圍繞著主角而展開的,而且這是一部推理漫畫。
至少從表麵上來看,這個漫畫和自己以前生活的那種邪道少年漫畫完全不是一個類型,就連主角也不一樣。
這一部漫畫的主角是工藤新一,一個普通人。
沒有異能力的普通人。
和處處是異能力者的橫濱比起來,東京簡直就像是天堂一樣安全。
同樣都是主角,工藤新一就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偵探,根正苗紅的正義之輩,根本不會殺人,更何況自己曾經在工藤新一麵前出現過,還是以一個受害者的形象出現。
自己這次大概可以不用做和主角組作對的反派,而是一個普普通通,可以偶爾出現一次刷一下存在感的配角出現。
普通人真好啊。
月野宙由衷地感歎。
完全不用擔心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