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做錯什麼了嗎?”月野宙問。
“他們的存在就是罪。”夏油傑望著還大亮的天空,算著什麼時候才能到時間。
“不能停止嗎?”
“我準備了十年。”
那意思就是不能停止了。
早就知道這個結果,所以月野宙並不意外,“那我會阻止你的。”
“你隻要事不關己就好,這種事情不需要你摻和進來,會被五條家發現的。”
“無所謂,本身就沒打算和他們和解。”
月野宙並不想和五條家的人調解。
能好好交流解決的話當然萬事大吉,可看五條家對“五條咒”的態度可並不怎麼友好。
未來自己一定會暴露,現在要不要暴露反而已經不是一件需要思考的事情了。
“……那就隨便你吧,但是這樣就隻能當敵人了。”
“誰知道呢。”月野宙掛斷了電話,站起身回房間去換了一身方便活動的衣服。
伏黑惠送給他的咒具是一把隻有小臂長的短刀,看上去和普通的工藝品沒什麼區彆,但是戴上咒具之後就會發現這把咒具上有一層淡淡的紅色咒力。
伏黑惠解釋說這把咒具有破甲和流血效果,很適合月野宙這種純體術戰士。
他穿上外套,將短刀藏在了懷裡,一副要出門逛街的樣子。
月野宙的確要出門,還要坐電車去東京澀穀區,他鎖著門,就見毛利父女和柯南急匆匆地從樓上跑下來。
“你們這是……”
“警方那邊的消息,說澀穀被安裝了炸彈。”
月野宙一愣,立刻明白這是警察和咒術師開始疏散人群了。
的確,如果好聲好氣地跟商家解釋一會可能會有危險,那這些商家肯定不會相信,可如果跟他們說澀穀被恐怖分子安裝了炸彈,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引爆,那麼他們肯定不會再說什麼,直接開始跑路。
“你們要過去嗎?”
“是,爸爸也要過去幫忙。”
“那邊很危險的。”月野宙說道。
“所以我也要跟過去,對了您要去哪裡?”
“澀穀。”
“您都說危險了還要去。”
“因為有朋友在那裡嘛,一定要過去看看。”
“還是這裡安全些。”毛利蘭不是很讚同。
“小蘭姐姐,要走了!”柯南說道。
“柯南都去了,我也能去嘛。”月野宙說道。
“那……實在不行你和我們一起吧,和警察一起也能安全一點。”
月野宙想了想,發現竟然可行。
“那就麻煩你們了。”
月野宙擠進了毛利小五郎的車子,毛利小五郎看了月野宙一眼,“那邊那麼危險你還主動往那裡湊。”
“比較擔心所以過去看看。”月野宙坐在後排和柯南一起,柯南也露出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哥哥的朋友在澀穀做生意嗎?”
“不是哦。”
“那是為什麼?現在那邊很危險吧。”
“保密,小孩子不可以打聽大人的事情。”
柯南鼓起嘴巴,想要追問,但這樣顯得很可疑,隻能閉嘴。
月野宙掏出了伏黑惠送的眼鏡架在了鼻梁上,頓時,柯南身上那可怕的詛咒把他嚇了一跳。
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麼七海建人和伏黑惠會這麼在意柯南了,。
往常沒什麼問題,可放在今天的澀穀就很危險,彆被不小心被殺昏了頭的咒術師給一起殺了。
“月野哥哥,你近視了嗎?為什麼戴眼鏡?”
“是惠送給我的禮物哦。”月野宙解釋道,“是不是還不錯。”
土裡土氣的圓形無框眼鏡在月野宙的臉上卻像是時尚單品,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儒雅幾分。
“很好看!”柯南誇獎道,坐在前麵的小蘭也很驚豔。
大概是因為還沒到地方的關係,車上的氣氛還比較輕鬆,隻是在往那邊走的時候竟然多出了關卡,禁止往裡麵走,如果不是毛利小五郎是警察那邊邀請來的人,甚至還進不去澀穀。
“在這邊下就好。”月野宙隨便找了個地方停下,“你們先去吧。”
“真的不跟我們去警視廳嗎?”
“不用,謝謝你們。”
月野宙下了車,整理了一下黑色的大衣,他脖子上還圍了一條圍巾,裡麵隻穿著毛衣和一條休閒褲,看上去就像是準備出去逛街約會的男生。
誰都不知道他的大衣下麵還藏著一把刀。
月野宙辨彆了一下方向,逆著人潮,向澀穀內走去。
*
冬天天色暗得很快。
月野宙到澀穀時已經四點多了,天空中已經出現了一抹晚霞,火燒雲和幾乎被染成紫色的天空格外瑰麗,可是警察們和咒術師們根本就顧不上欣賞景色,各個部門緊張待命,甚至還簽署了保密合同。
雖然對外公布是有恐怖分子在澀穀安裝了炸彈,但他們警察得到的內部消息卻並不是炸彈,而是由一個神秘組織通過上層發布的命令。
在黃昏時會有百鬼夜行。
這個名字簡直就像是開玩笑一樣,日本人都知道百鬼夜行,可是沒有人覺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百鬼夜行,都是迷信罷了。
可上麵的態度卻十分嚴肅。
“這次的行動需要保密,而且會有生命危險,我們畢竟是警察,需要保護其他人,這次的任務其實也是掩護這些人,但我們即將麵臨的對手並不是普通的人類,而是一種普通人看不到的怪物,每個人都要戴上這些眼鏡。”上司們趁著還沒開始的時候給參加這次任務的警察們打預防針,“希望你們到時候不要被嚇到尿褲子。”
這次告訴這些警察這些事情其實是無奈之舉
本來詛咒這種東西就會引起恐慌,可這次夏油傑的行動實在是太大,隻憑借咒術師當然做不到,也需要警察們的幫忙。
這才會給他們插手的機會。
“這次的任務到底在搞什麼?神神秘秘的,還不是人是怪物,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嗎?”鬆田陣平仗著站在後麵其他人聽不到自己說話跟萩原研二吐槽。
他們雖然是爆處組的,可是他們也留了下來,一些特殊器械需要他們幫忙,現在外麵還有一批警察正在澀穀的幾個大型商場裡麵尋找有沒有沒有離開的人。
“應該有吧。”萩原研二沉吟片刻,卻給了一個意外的回答。
他們都是不折不扣的唯物主義者,可是在他們發現月野宙竟然“複活”了之後,就有些動搖了。
說是複活,但其實背後的情況他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過,月野宙究竟是怎麼活過來?又經曆了什麼?過去的隱瞞又能怎麼辦?
他們都不知道。
自從上次和伊達航一起去了月野宙店裡的開業儀式之後就一直沒能抽出空來,最近東京和附近轄區的案子太多,天天全勤也就算了,甚至還有可能在半夜睡覺的時候被揪起來去加班乾活,根本找不到時間去找月野宙,就連消息都發得少了,反而是目暮警官他們那邊稍微輕鬆些,畢竟爆處組的工作專業性很高,一般警察無法替代。
因為上司們說得太離譜,再加上他們是輔助工作,所以大部分警察根本沒有把這個“可能死”放在心上。
警察們在上司最後的叮囑後各自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
警察的工作區域在離帳最近的地方,這裡方便作為普通人的警察逃跑,也能在這裡給咒術師們提供幫助,兩個人走到這層樓的中間,趴在窗上向下看去。
現在的街上隻有穿著黑西裝和手拿武器的人,他們像是在等待什麼,氣氛十分緊張。
“那些是什麼人?”鬆田陣平好奇地問。
“說是什麼咒術師。”萩原研二隻知道這個名字,但他們是做什麼的還真不知道。
看上去和普通社畜沒什麼區彆,拿著的武器都奇奇怪怪的,還都是冷兵器。
“如果是妖怪的百鬼夜行,那這些人是不是類似於僧人和陰陽師一類的東西?”鬆田陣平猜測到。
“應該是吧。”
當天空被徹底染紅之後,天色突然暗了一層。
這是輔助監督們一起構建出來的帳。
可以防止普通人恐慌,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低級咒靈從這地方跑出去。
逢魔時刻到了。
天空像是被一雙手揉在了一起,戴著眼鏡的警察們突然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那從扭曲的空中出現的怪物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每一個角落,飛在空中的,扒在牆上的,甚至還有密密麻麻的,像是蚊子一般成群結隊出現的恐怖東西。
在那一瞬間,兩人突然明白了上司們說的這次有可能會死是什麼意思。
人類在這種龐然大物下太渺小了。
“開始工作!!不要浪費時間!這些咒靈會有咒術師來對付!”
果不其然,在這些咒靈出現的一瞬間,就有咒術師出手了。
月野宙抬起頭,望著擠滿了咒靈的天空。
人看到這種場景估計能惡心到吐出來,可月野宙隻是皺著眉頭,輕巧地落在陽台上,然後抓著上麵的凸起翻到了天台上。
這棟樓不高,但其實位置不錯,月野宙從懷裡拿出短刀,拆掉外麵的封印布條纏在手上,拿著刀走向最偏僻的,咒術師最少的地方。
真的打起來之後,還真沒有人會在意突然出現的自己。
“宙!”月野宙一頓。
銀白色短發的高大男人憑空出現在月野宙身後,他停下腳步,回過身,卻看到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五條悟。
不過也是,這麼多咒靈,五條悟肯定要來這邊壓陣,不出現在這裡才是怪事。
“你怎麼在這裡?”五條悟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他扯下眼睛上蓋著的白布條,露出眼睛。
月野宙沒有咒力,他無法用六眼看到月野宙,隻能用肉眼看著自己的弟弟。
“惠跟我說了。”月野宙推了推眼鏡,“過來幫個忙。”
聽到月野宙特意來幫忙,五條悟有些欣喜,“其實我自己可以處理的,不用來幫我,這裡很危險。”五條悟走上前來,“有我就夠了,你快點離開這裡。”
“我過來和你無關,五條先生。”月野宙詫異道,“而且我也不是為了你來的,隻是不想看到有無辜的人受傷而已。”
“不是為了我嗎?”
“你很重要嗎?”月野宙反問道,“要不是你出現在我麵前,我都不知道您也在這裡呢。”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抱歉,我不想和你爭這個,但是現在真的不是鬨脾氣的時候,一會打起來我可能顧不上你,所以——”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是在鬨脾氣呢?五條先生。”月野宙問道,“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你也沒有立場管我不是嗎?親人?朋友?都不是吧。”
“我……”五條悟很想說我是你哥哥,但是話到嘴邊又給咽了下去。
因為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說這些話。
兄長?
現在說這個隻會讓他討厭而已。
月野宙見五條悟沒繼續說話,恢複了客套的笑容,“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去忙了,你加油。”
“等下!你要不跟我一起好了,就算你以前那麼厲害,可你最近這三年都在病床上,就算有身體記憶也剩不下多少了,這些咒靈都很危險。”五條悟換了個方式,“跟我一起會安全一點。”
“您在說什麼呢?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沒有必要像小孩子一樣黏在一起,更何況惠也送給了我一把咒具,自保能力還是有的。”
他指了指已經衝下來和咒術師們廝殺在一起的咒靈們,“比起我,那些家夥更需要你,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不,你很重要。”
“我不重要。”月野宙月野宙頭也沒回,隻是反手一揮,那隻發現了獵物,衝向月野宙的咒靈就被分割成了兩半,尖叫著哀嚎著消散在空中。
“不過說起來,等結束之後我可能要去一趟五條家。”月野宙說道。
五條悟有了幾分驚喜。
“你要回來嗎?”
“不,是去做個了斷。”月野宙走到天台的另一邊,“你們太煩了,最起碼讓他們不要再來找我麻煩了,本來覺得你能做到的,但後來發現你好像不太行。”
月野宙的銀白色長發被風揚起,鬢邊的發絲蹭過臉頰,月野宙扶著天台邊的圍欄,絲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五條悟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惜留在手中的隻有夜晚的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