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月野宙並不是很清楚遠在十幾公裡外獵犬的公車上的這一幕鬨劇,他關掉了夏油傑給他發的郵件,然後看向自己手機上除了毛利蘭之外的剩餘幾個未接來電。
他畢竟是開店的,就連手機號也和休業中的牌子一起掛在店門的掛牌上,而且還有供貨商以及客人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找自己,有人給他打電話發消息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月野宙自己私人的號碼和公用的號碼是分開的,像是伏黑惠和毛利蘭這種關係好一些的他們拿到的都是自己的私人手機號,至於萩原研二他們拿到的就是公號了。
而這幾個電話則是打到他的私人號碼裡麵的。
難道是鄰居之類的?
既然打到了私人的號碼上,月野宙也不能無視,肯定要記下來。
但這已經是淩晨了,一般人早就上床休息,月野宙記下了幾個號碼,打算等明天白天的時候再問。
剛折磨完夏油傑的獵犬們還在等著手機收到新短信。
本來大倉燁子他們以為月野宙現在已經在家裡麵睡下了這才沒有接電話,打了兩個沒打通之後就放棄,準備明天再說,可是夏油傑都說月野宙晚上出現在澀穀了,那麼他現在肯定沒有睡覺。
看到未接電話沒有打過來的原因隻有可能是因為現在是半夜,不好打擾彆人。
“誰會在半夜回複陌生電話啊!”條野采菊在一邊無語,“不管是辦事還是打招呼半夜兩點這個時間也太尷尬了,萬一有起床氣不是直接罵回來?純純討人嫌。”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你也不看看你打電話的時候是幾點,十二點半,比現在的兩點好到哪裡去?”大倉燁子喊了回去,把條野采菊吼得閉上了嘴。
夏油傑坐在中間一臉的生無可戀。
為什麼在咒高見麵的時候這幾個人看起來還挺正常,甚至一臉高深莫測,是挺能唬人的謎語人,為什麼坐上車之後就原形畢露了?
自己是不是上錯車了?
唯一讓夏油傑安慰的是坐在他另一邊的末廣鐵腸。
這個人話不是很多,在條野采菊和大倉燁子吵架的時候也隻是默默地聽著,並沒有發表什麼看法,看樣子是個正常人。
“他們一直這樣嗎?”夏油傑問道。
“不是啊,隻有在涉及月野的時候才會這麼鬨。”末廣鐵腸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夏油傑為什麼會來找自己搭話,不過還是想了想回答了夏油傑的問題。
“現在隻有我們幾個了,能告訴我宙的事情了嗎?”
“嗯。”
夏油傑等末廣鐵腸繼續說,但等了好一會都沒聽到末廣鐵腸的下一句話,當他看過去的時候發現末廣鐵腸繼續看著窗外發呆。
“……你怎麼不說了?”
“你也沒問啊。”
夏油傑沉默。
他現在突然開始懷疑自己投誠做得到底對不對。
“保密合同呢?”大倉燁子突然說。
“在這裡。”條野采菊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份合同、。
這個合同上麵記錄了各種嚴苛的條款,而且不是他最新的賣身契,而是單純的保密合同。
不過這個合同和往常那種普通的保密合同還是有很大的差彆的,這上麵不止有術式的束縛,還有異能力的痕跡,有這兩樣就能保證知道秘密的那個人不能說出去。
哪怕隻是想透露出去都會被反噬,嚴重的會直接死掉。
“來吧。”條野采菊還遞了支筆給他,“你是咒術師,也和異能力者接觸過,應該知道這個保密協議的規則吧,不用擔心,我們也是簽了保密協議的。”
夏油傑看了一眼,點點頭,在條野采菊的幫助下簽了字,然後定下束縛,最後在異能力的標記下做了契約。
做完全套後,夏油傑就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某處好像多了點什麼,隨後很快消失,可那種束縛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簽訂了這個保密協議,末廣鐵腸和條野采菊他們都放鬆了很多,卻也沒放鬆多少,隻是有些需要回避夏油傑的話可以正大光明說出來了而已。
駕駛座是單獨隔開的,夏油傑看不到駕駛室裡的人,但既然能和獵犬一起出任務,而且還能聽到這種內容,估計也不簡單。
夏油傑也放鬆了不少。
彆的不說,至少簽了保密協議之後不用擔心自己聽到不該聽得東西被滅口。
既然他們這邊等不到月野宙的回撥,那麼大倉燁子直接打了個電話回去。
果不其然,就像他們猜的那樣,月野宙的確沒有睡,看到未接來電沒有打電話回來的原因也的確是因為大半夜打電話打擾彆人不太好,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
在翻閱完未處理信息,並且全都處理完的月野宙丟掉了手中喝光的咖啡罐起身去醫院門口,等著毛利一家過來。
月野宙有些奇怪,毛利蘭說的柯南好像被嚇到了是什麼意思,竟然嚴重到要來看醫生。
總不會是看到咒靈了吧。
小孩子看到咒靈的話的確會被嚇到,畢竟長得那麼可怕,就像是哥斯拉怪物一樣……還會吃人。
月野宙胡思亂想著,半夜非常安靜的手機竟然又一次響了起來,他打開一看,竟然是剛才被自己記下,打算等明天白天再回過電話的那個未接來電。
“摩西摩西,這裡是月野。”
獵犬的黑色公務車在大倉燁子播出了那個電話之後就變得非常安靜,除了司機之外的所有人都閉上了嘴,豎起耳朵聽電話那邊的聲音,在聽到那邊的接通聲後鬆了一口氣。
“好久不見啊月野!”大倉燁子的聲音嫩嫩的,就是十來歲的小姑娘的聲音,那邊的月野宙聽到小女孩的聲音還有些納悶:“你是……”
“我叫大倉燁子。”大倉燁子不自覺地抓緊了胸前的安全帶,故作輕鬆的說道,“你以前的同事!”
月野宙“哦”了一聲,然後發出了一個疑問的音節:“嗯?以前的同事?”
他以前的同事?
應該是港口黑手黨的人吧。
可是港口黑手黨的幼女應該隻有森鷗外的異能力愛麗絲一個,可是這個女孩子說話的聲音和愛麗絲完全不一樣,要更加有元氣一些。
那還能是誰?
總不能是警察。
警察那邊幾乎都比自己大一兩歲,怎麼可能會小女孩?又不可能是生了孩子。
“對不起忘了你失憶了,不過我們是獵犬的同事,你以前是特殊精英部隊的成員,之前你接了任務在港口黑手黨做臥底來著。”大倉燁子也不用擔心這裡有外人,直接說了這件事。
因為中原中也已經找到了月野宙,所以大倉燁子知道月野宙肯定知道自己以前在港口黑手黨當首領的事情,所以這次她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了。
月野宙:……?
這次他是真的茫然了。
他看到的漫畫劇情暫時還沒有進展到這一步,中原中也跟他說的內容也僅僅隻是自己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
而且他目前為止所有的記憶也都是自己就是單純【港口黑手黨】的成員,而且自己對港口黑手黨非常熱愛,不然也不能為了港口黑手黨做那麼多事情。
可是現在竟然有個人跟他說他其實是臥底?
月野宙滿腦子問號。
“……請問你是在夢遊嗎?”月野宙誠懇地問道。
這簡直就像是半夜睡醒之後突然有個人告訴你【其實你上輩子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現在我們來找你了】一樣可怕。
或許會相信,但第一反應絕對是【你在逗我玩吧】。
但事實上,月野宙並不是不相信,而是在電話裡麵沒辦法相信。
如果這些人真的是特殊部隊的,那麼手機通訊肯定會有加密聯係,不用擔心會透露出去。
可是這萬一是彆人故意詐自己的呢?
這種電話甚至有可能是太宰治那邊故意打過來的,就是為了讓自己起疑心,放鬆警惕,自己隨口說的一句都有可能成為把柄。
以森鷗外和太宰治的腦子和神經病的舉動,也不是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所以月野宙就直接這麼說了。
那邊的大倉燁子愣住:“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才沒有做夢呢!也不是惡作劇!說的都是事實哎。”
“你覺得你說的話真的有可信度嗎?”月野宙又喝了一口咖啡,“小孩子晚上早點睡覺才能長得高。”
條野采菊在後麵憋笑憋得身體都在抖。
“我才不是小孩子,而且為什麼沒有呢?”
“副隊長,你現在就是個小女孩。”末廣鐵腸在後麵疑惑地問,“月野這麼想不奇怪。”
“閉嘴啦!”
“不過也正常,淩晨兩點接到電話,被一個小女孩說你其實是特殊機密部隊的成員,你之前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是因為領了臥底任務才會加入港口黑手黨,任誰都會覺得這是在開玩笑吧。”條野采菊吐槽,“對吧夏油。”
夏油傑麵無表情。
雖然猜過這個可能,但真的被證實還是覺得有點……震撼。
“那你來。”大倉燁子把手機塞過去。
條野采菊接過手機,咳嗽一聲,“月野,我是你以前的同事條野采菊,是這樣的,我來給你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
另一邊的末廣鐵腸也湊了過來,支棱起耳朵聽電話那邊的消息,就連剛才還沉浸在驚愕之中的夏油傑也忍不住往條野采菊那邊靠了一下。
剛才他一下就被大倉燁子說的那些內容給鎮住了。
雖然之前就猜測過月野宙有可能是臥底,但是真的從他們口中聽到這個結論的時候還是有些震驚又茫然。
他怎麼有些聽不懂了?
而且這個消息也太勁爆了。
不過如果這麼想一想的話,那森鷗外和太宰治設計殺死月野宙豈不是因為知道月野宙是臥底?這才要殺掉月野宙?
可很快,夏油傑就否認了這個猜測。
他覺得森鷗外和太宰治應該不知道。
他們這兩個人表現出來的態度就和知道不一樣,估計就是單純的想要篡位,覺得五條咒給橫濱帶來了內亂,影響了橫濱,這才會出手阻止。
森鷗外的動機好解釋,那麼太宰治呢?
太宰治……
他們可不見得太宰治對橫濱愛到哪裡去了,他跟著森鷗外做這件事感覺隻是跟風一樣,隻是聽森鷗外的話一般,他做的這些完全就是在附和森鷗外的話。
可是怎麼可能。
夏油傑又不是瞎子,一個才十幾歲的年輕人身上的負麵情緒濃重到幾乎看不清人臉,比起森鷗外也不遑多讓,怎麼可能是傳說中的暗中被人哄騙著做壞事的小白花?
夏油傑當初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這是哪隻野生的咒靈,沒想到就是個普通人而已,差點鬨了個大笑話。
當然也能看出太宰治不是什麼好人。
他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或者是和月野宙有私人恩怨才會和森鷗外一起同流合汙。
“大半夜的開這種玩笑很有趣嗎?”
月野宙雖然沒有掛電話,可是他在聽到那邊換了一個人之後明顯沒什麼耐心了。
“這可不是什麼玩笑,我可以說出很多你以前做的事情哦。”條野采菊說道,“比如說你當初下命令去清繳橫濱的一些慈善組織是因為查出了這些慈善組織在利用小孩子販/賣/毒/品,還有一些外國商會的地下其實是外/國/間/諜的勢力,他們在利用販賣貨物的機會向國外傳送情報,還有鐳缽街的實驗室……”
條野采菊將這些外人怎麼查都查不出來的情報托盤而出,那邊的月野宙摩挲著熱咖啡罐的手已經停下了,可是他的聲音卻依舊平靜,像是在聽什麼吹牛的笑話一樣,還有點像哄小孩。
“……這也太驚世駭俗了,不過我做不到這種事。”月野宙輕聲說,“未免把我想得也太高尚了。”
“你就是這種人。”條野采菊斬釘截鐵。
“不要大半夜說這種嚇人的話。”月野宙說道,“如果惡作劇做完了的話電話可以掛了嗎?”
“都說了不是惡作劇了。”條野采菊抱怨道,“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見個麵,到那個時候我會將很多事情告訴你。”
月野宙的回答是掛了電話。
嘟嘟嘟。
被掛斷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條野采菊看著掛斷的電話聳聳肩,將手機遞了回去。
“你也不行。”大倉燁子幸災樂禍。
“大家都一樣。”
條野采菊伸出手,越過夏油傑,按在末廣鐵腸的手上,壓住了末廣鐵腸要拔刀的手,把長刀重新按了回去。
“夏油君已經簽了保密協議,所以知道也沒關係,不需要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