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著這個勉強算是朋友的人,月野宙難得多說了兩句,“打算繼續考大學。”
他原本就拿到了早稻田大學的錄取通知,隻是後來出了那麼多事情,根本不可能去報道了,現在換個身份,自然不可能再去早稻田大學報到,隻能重新考。
“好吧。”拿了這麼多錢,孔時雨當然會把安排新身份的事情安排得天衣無縫。
“不過……伏黑他……”說完了正事,孔時雨也忍不住以朋友的身份和月野宙說起了他的私事,“他還有東西留在我這裡,你要的話就帶回去。”
“什麼東西?”
“不知道。”孔時雨說道。
這東西是很早之前伏黑甚爾就拿過來的,是伏黑早紀還在的那段時間,也沒有說是給誰的,隻是交給他讓他暫時保管,以後隨便送給誰都行,但孔時雨覺得大概是要給月野宙的。
現在月野宙過來了,孔時雨也就想起了這個東西,他去房間裡麵拿了一個手提箱出來,這個手提箱看起來舊舊的,明顯用了很長時間,上麵還有不少清理不掉的劃痕,月野宙接了過來,直接當著孔時雨的麵打開。
裡麵整齊的放著幾把咒具,月野宙看著眼熟,都是醜寶肚子裡麵伏黑甚爾慣用的幾把咒具,之前月野宙還眼饞想用,但被伏黑甚爾嫌棄地拒絕了,後來他們兩個都金盆洗手不乾了,月野宙自然就更不在意伏黑甚爾把這些咒具放在了哪裡。
除此之外,裡麵還有一個被疊了好幾折的紙袋,裡麵裝著厚厚一摞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月野宙也沒放下,而是直接打開看了。
孔時雨也好奇地湊過來,就看到月野宙從紙袋裡麵掏出來一摞證件。
“……他竟然早就給你做了假身份。”孔時雨驚愕道。
月野宙手裡拿出來的赫然是一份已經被洗白過的新身份的證件,隻不過名字還是月野宙,隻不過這是一份洗白之後的證件,還是月野宙本人,不像是孔時雨那樣是換一個身份重頭開始。
月野宙呆呆地看著手裡的這一摞東西,突然把手背抵在了嘴邊,劉海和鬢邊的發垂下來,遮住了月野宙的所有表情,孔時雨看不太清,但大概猜得到月野宙現在是個什麼狀態。
事實上,連他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那可是伏黑甚爾。
出了名的誰都看不上的家夥,自私自利,隻在乎自己過得爽不爽的人。
在早紀死之後,這家夥又故態複萌,對誰都一樣,可誰能想到伏黑甚爾竟然很早之前就給月野宙留了一條後路。
但想想那個時候正是伏黑甚爾最幸福的時候,他會轉變態度也不是不能理解。
說是這麼說,可是還是挺驚悚的。
不過……
孔時雨心情也挺複雜的。
誰知道伏黑甚爾當初怎麼想的,竟然那麼早就給月野宙留了一條出路,難道是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天嗎?
早就預料到禦三家還會繼續搞事?
雖然看著不靠譜,可是在這種時候伏黑甚爾真是敏銳得可怕。
孔時雨沒說話,讓月野宙捋清自己的心緒,過了好一會,月野宙才終於抬起頭,第一個動作卻是從孔時雨的手裡搶走了剛才分給他的那一半錢。
“乾嘛啊你!”
“用不到了。”月野宙抬起頭,將銀行卡裝回錢包裡,不過他動作一頓,“甚爾弄得這個身份還有需要完善的部分,這就麻煩你了。”
“……你用原來的名字和臉其實還是有點危險,這就是最明顯的漏洞。”孔時雨說道。“如果你想要徹底和五條家以及咒術界分開,那麼你換張臉再換個名字是最好的。”
他非常認真地建議,但孔時雨也明白,自己的勸說可能沒什麼用。
“這是甚爾留下的。”月野宙說,“有漏洞也沒辦法,湊活用吧。”
再怎麼說也是伏黑甚爾留下的。
原本月野宙已經打算換個名字再換張臉,徹底成為另一個人活下去,可是伏黑甚爾留下的東西還是讓他改變了主意。
“……真拿你們沒辦法。”
月野宙把錢打過去,“那就麻煩你了,我這就回去報補習班,沒什麼事就不用找我了。”
“好。”
孔時雨辦事很利落。
月野宙花了大價錢,孔時雨自然不可能害他,在這份資料的基礎上完善了不少,又去補充了一些,這才帶著東西去找月野宙。
見到月野宙時,孔時雨還驚訝了一下。
現在的月野宙租住在澀穀區的一處公寓裡,穿著打扮和當初在伏黑家時差不多,隻是剪了一頭利落的短發,戴著一副無框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帶著書卷氣的憂鬱,站在門口就能看到整片整片的書,除了考學用的書籍之外,還有不少明顯不應該出現在家裡的書。
“這是新的身份,還有新的賬號,如果之後都沒什麼事的話應該不會再繼續來往了吧。”孔時雨沒有進去,隻是站在門口把東西給了他。
“應該不會了。”月野宙接過袋子,沒有查看裡麵的東西,隻是說道:“那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孔時雨點點頭,他戴上帽子,最後說了一句:“多多保重,祝你學業有成。”
月野宙微微鞠躬:“謝謝。”
孔時雨就像是來的時候一樣離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也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沒有再去注意月野宙。
而月野宙順利地考上了東大。
早稻田大學和東大一樣難考,但月野宙已經有過考大學的經曆,這一次再考其實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他順利地通過了前麵幾輪考試,終於走到了麵試這一步。
其實到了麵試這裡,隻要麵試的時候不出大問題就會被確定錄取,篩掉的人隻有三分之一,麵試的內容月野宙也很熟悉,現在拿著提前寫好的內容看也不過是打發時間。
月野宙的號碼在第一,這說明他在前幾輪的考試當中綜合成績第一,為了對後麵的考生公平,進入的順序是倒著來的。
“好險,差點就遲到了。”正在月野宙低著頭看手中的演講稿時,他身邊傳來了一個年輕男生的聲音,他坐在了月野宙旁邊的位置,還小聲地問了一下月野宙:“現在叫到幾號了?”
“四十號左右。”月野宙抬頭望向他,禮貌地笑笑,然後回答了他的問題,卻意外地發現這人有著屬於外國人的膚色,還有一頭漂亮的茶金色短發,長得也很帥氣,能看得出來經常鍛煉。
可那人看到月野宙之後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絲看不太出來的紅暈。
“謝、謝謝!”降穀零慌忙轉過頭,在包裡麵翻東西,翻出了自己提前準備好的演講稿來掩飾自己的緊張。
這個同學也太好看了吧!
哪怕是見慣了帥哥美女的降穀零也忍不住感慨道,他剛才隻是瞥了一眼就被驚豔到,驚鴻一瞥也讓他記憶猶新。
他們本來就是混著坐的,降穀零也不知道身邊的這個同學是幾號,他也不好意思問,而且這還是準備麵試,說這些顯得很不穩重,隻能等結束之後再問。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降穀零終於被叫到了。
他是三號,而後麵又叫了兩個名字。
一個是不認識的眼鏡男,而另一個竟然是自己身邊的這個人。
是……1號?叫做月野宙嗎?
竟然是綜合評分第一的學霸。
降穀零胡亂地想著,跟著排隊進去進行麵試。
他們畢竟是綜合實力排名前幾的學生,麵試老師看起來都還挺滿意的,降穀零說完之後就在等月野宙。
他說話輕聲細氣的,比一般人說話要慢一些,卻不會讓人聽著急躁催他說得快一點。麵試了一天早就坐不住的老師們竟然漸漸放鬆下來,臉上還露出了笑意。
好厲害。
降穀零心裡念叨了一句,不過他也明白月野宙肯定沒問題,自己也沒什麼大問題,以後大家應該就是同學了,還都是一個係的。
這一批麵試的十個人前後腳出去,降穀零落後幾步,和月野宙並肩走,“你好,我是降穀零,剛才坐在你身邊的那個。”
“你好,我是月野宙。”月野宙有些意外他竟然會主動來找自己搭話:“有什麼事嗎?”
“我們應該都通過了才對,作為未來的同學可以一起去吃個飯嗎?”
月野宙歪了歪頭,“你這是搭訕嗎?”
“才不是!”降穀零下意識地反駁,不過又很快承認,“好吧,我看你很投緣。”
月野宙笑笑,降穀零卻移開了視線,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
今天麵試,他沒有戴眼鏡,還特意做了發型穿了合身的西裝,就是說他去秀場走秀也有人信,那張漂亮精致的臉笑起來時殺傷力更是驚人。
降穀零的朋友景光雖然也是溫柔掛的,但兩個人風格完全不同,月野同學漂亮簡直就不像人,而且還是這種讓人忍不住親近的漂亮,其他同學也都忍不住偷偷往這邊看,隻不過顧忌著降穀零在這裡和月野宙說話,根本不敢靠過來。
“那好吧,不過要早點結束,我還要趕晚上回去的電車。”月野宙的確是意外竟然會有人主動向自己搭訕,他一直在家裡呆著很少出門,很少碰到這麼熱情主動過來搭話的情況。
本來想拒絕的,但想了想以後是同學,這些都是必要的社交,躲著反而不好,索性同意了下來。
降穀零驚喜道,“好!”
兩個人出了東大之後就去了在手機上看好的那家拉麵店,現在還是下班時間,拉麵店裡麵到處都是剛下班的社畜和學生。
哪怕是吃拉麵,月野宙的動作依舊保持著在五條家學習的禮儀,把降穀零都看呆了。
他甚至覺得月野宙會不會是什麼貴族子弟,明明隻是在比較好吃的拉麵館吃拉麵而已,怎麼搞得像是價格昂貴單人價格好幾萬的豪華料理店吃飯。
“不是哦。”像是知道降穀零在想什麼,月野宙解釋道,“就是再普通不過的家庭而已。”
“你的禮儀學得很紮實。”降穀零感歎。
“嗯……因為如果做不好會被罵很久,久而久之就學好了。”其實是會被打,會被認為是丟了五條家的臉,但這個沒必要說,而且降穀零也隻是個不熟悉的同學而已。
“那一定很辛苦。”
“習慣了其實也還好。”
“這種事情可不能習慣,不過上了大學之後就能從家裡搬出來了,應該會好很多。”降穀零說道。“我打算搬出來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子。”
“我也是。”月野宙也說。
他現在住的地方距離東大其實算不上很遠,但是中間隔了一個新宿區,就算是坐不會堵車的地鐵也要將近三十分鐘。
當然,主要是月野宙不太喜歡在地鐵裡麵和其他人擠來擠去,這讓他沒什麼安全感,還不如搬到東大附近,這樣不僅上課方便,也不用在高峰期和彆人一起擠地鐵,可以省下時間做彆的事情。
“那你有合適的地方了嗎?”
“還沒去看呢。”月野宙說道,“等確定下來再說吧。”
“也是。”
降穀零不是那種會讓氣氛變得尷尬的人,雖然和月野宙不太熟,但他想讓氣氛熱烈起來的時候也不會厲害,更不用說月野宙也不是那種會讓彆人下不台來的性格,在降穀零開啟話題之後也能接上話,從普通的學習科目,再到一些比較小眾的動物知識和國家之間的外交往來,乃至於怎麼改造車輛也能接上話頭,甚至連怎麼教小孩子都略有涉獵,而且降穀零分辨的出來,月野宙對這些的確是都精通的,並不是隨口胡謅。
一開始的確是降穀零主動找話題,可是他後麵和月野宙月聊越上頭,頗有種找到知己的感覺,在月野宙提出要趕時間回家的時候,降穀零竟然感覺有些依依不舍。
“聯係方式也交換了啊。”月野宙對他晃了晃手機,“而且以後就是同學了,到時候在網上聊也可以。”
“也是,那我們去車站吧。”降穀零和月野宙一起去了車站,兩個人的車次不一樣,月野宙要先走,隻剩下降穀零在站台。
月野宙坐在車窗邊,看到降穀零在車外揮手,還能看到口型。
說的是……
【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