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以五條悟的性格,從來不會在意這種社不社死的問題,他需要在意的隻有自己高不高興,怎麼可能尷尬。
可現在不一樣。
他的確會因為過去做的事而羞愧,被直接拿到台麵上說也會恨不得鑽進地縫裡,也說不出什麼辯解的話來。
但再怎麼不情願也沒有用,他這次來就是奔著解決問題和斬草除根來的,哪怕被調侃鄙視也要解決。
所以在江戶川亂步吐槽一般說完之後也完全沒有否認的意思,隻是沉默地應了,完全不見往常的囂張。
“也就是說,五條先生您是想知道三年前橫濱發生了什麼?”見五條悟沒有反應,與謝野晶子失望的問道。
“是從我弟弟從來到港口黑手黨開始,再到死之後的所有事情。”五條悟說道,“我想知道五條家究竟瞞了我多少。”
“應該不少呢。”織田作之助在旁邊說,“當初港/黑內部傳的消息是,‘五條先生為了五條先生做了很多,甚至因公徇私,差點把港/黑對東南亞的一條航線給賠進去,雖然保住了這條路,但港/黑為此花了不少錢,大出血,讓五條先生苦惱了很久。’”
兩個五條先生來回稱呼比較麻煩,但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們說的是誰,也知道那件事是怎麼回事。
眾所周知,織田作之助是不會撒謊的,那他說的讓五條先生苦惱了很久是真的。
他們武裝偵探社雖然沒有插手這件事,但也對此隻知一二,略有耳聞。
當初的首領甚至給港/黑內部的成員們公開道歉,表麵上是過去了,但讓港/黑吃了一個大虧的事情可沒那麼輕易就掀過去。
讓五條咒道歉的原因,就是他們現在的這個委托人。
“嗯?”五條悟卻疑惑了,“我從來沒有讓宙做什麼……甚至在他在港/黑的時候也僅僅隻是去看了他一次而已,然後被阿宙罵了一頓就回來了。”
幾個人在心裡回了一句罵得好,然後正色回複:“因為你過去的那個時候五條先生剛剛澄清他和五條家斷了聯係,結果你後腳就過去了。”
織田作之助解釋了一下。
五條悟一愣。
“是這樣嗎,但是我當時得到的消息是需要我的幫助——”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明白了。
這種信息差和內容的誤差。
是誰做的?
隻有一個可能。五條家的那些長老。
“對,不過現在想來是你們家的那些老不死做的吧。”江戶川亂步像是明白五條悟在想什麼似的說道,隨後又和感歎似的繼續問他,“你怎麼相信的?你弟弟當時不是很討厭你嗎?怎麼可能為了做那種事?”
五條悟沉默。
他弟弟……的確非常討厭他。
這是他之前根本不想承認卻又是事實的現實。
所以在聽月野宙需要幫忙的時候才會如此激動的去港口黑手黨去找他,希望能幫弟弟的忙,儘可能地改變一下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
但現在看來,這種謠言能傳到他的耳朵裡本身就非常奇怪,他弟弟當初都和他決裂了,又怎麼可能跟他求助?
簡直就是敏銳地掐到了五條悟的痛點上,也把握住了五條悟的性格。
他心裡知道自己弟弟並不喜歡自己,卻又非常的自傲,總覺得如果自己能幫上忙的話或許可以讓弟弟回心轉意,不說回到他身邊,就是能改變一下態度也好。
不然也不能……
在旁聽的與謝野晶子實在沒忍住:“你好自信啊,你做的那點事月野沒直接拿刀捅死你都是他脾氣好,怎麼可能還突然轉心情變重新接受你?”
她都快氣笑了。
看到五條悟現在這副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女性天生共情能力強,再加上與謝野晶子對當年的事情有所耳聞,那個時候她還和偵探社的同事們吐槽過這些事呢。
其實當年發生的那些事單獨拉出來還算正常,甚至符合人類的基本邏輯,甚至卡住了一些人認知的節點上,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相信。
像是人拿到了權利之後就會變得奢靡腐敗,人會為了自己的親人利用手中的權利徇私,會因為憤怒而遷怒彆人。
人總會把彆人往壞處想,尤其那個人是大眾認知當中的強者。
嫉妒,眼紅,又或者是一種人類天然的性本惡,在聽說那個原本人很好的五條咒“墮落”之後才會有那麼多人落井下石,人雲亦雲。
正因為這種人性本惡,才會覺得那些事件真的很合理,能被傳得越來越可怕。
若不是他們武裝偵探社知道一點真相,加上織田作之助的確非常推崇五條咒,他們估計也會被帶偏。
能覺察到不對的大概就是江戶川亂步這種非常敏銳的人,又或者是和月野宙關係好,知道月野宙本身並不會做這種事的朋友。
武裝偵探社占全了,但根本沒有插手的機會,也沒有插手的理由,當初的福澤諭吉倒是想幫忙,但沒人能想到事情發生得那麼突然,五條咒竟然就那麼死掉了,根本沒等得到福澤諭吉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