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的話給了降穀零一個提醒。
其實在被獵犬帶走的這段時間裡他們並不是沒有想過為什麼,甚至條野采菊也非常明確地說過這件事,隻不過他們不相信罷了。
公安會認真調查,當然不會讓他們蒙受冤屈。
可是呢?
現在問題就在這裡。
獵犬不僅沒有把他們交給公安,還把他們放出來了,甚至把他們的所有東西都還給了他們,還給他們的電子設備充好了電,甚至還有錢,足以讓他們幾個在外麵生活,在離開獵犬之後完全可以去聯絡公安。
當然,也可以去聯係黑衣組織,全看他自己怎麼選擇,直接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了他們。
他們可以自己選擇聯係給誰,要不要聯係,可現在的問題是,不管聯係誰他們都有嫌疑。
獵犬就是擺在明麵上的陽謀,而他們明知道這是陽謀卻無法做出選擇。
要聯係公安嗎?
聯係公安或許的確有被當成叛徒的可能,但是如果被人發現他們重新出現在東京卻沒有聯係公安,那他們是叛徒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他們是叛徒?
不可能。
他們非常明白自己不是,可就算他們去聯係公安,告訴他們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是叛徒,而是獵犬的原因,可公安真的會相信嗎?
公安不會相信。
雖說是疑罪從無,但公安可不是疑罪從無的地方,他們這個部門十分特殊,隻要有嫌疑就會一直調查下去,一直到證明沒什麼事。
這是一個偽命題。
或許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可這一套流程下來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那種被懷疑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然而就在他們猶豫的時候,卻沒注意到他們兩個的身影已經被人發現了。
發現的還不是公安,而是黑衣組織裡的人。
這就純粹是個巧合了。
現在警方和公安正在追捕組織裡的成員,這些成員們暫時收斂了鋒芒,換了身份做為一個普通人生活。
而發現他們兩個的不是彆人,正是水無憐奈。
她在看到波本和蘇格蘭的時候有些驚訝,立刻閃身躲進了旁邊的商店裡,在確定那就是消失了將近半個月的波本和蘇格蘭之後就向CIA彙報了這個情況。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跟FBI說。
那邊立刻回複收到,水無憐奈這才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著裝,從商店裡離開,裝作隻是進去逛一逛的樣子,而她本人則一直盯著那兩個人。
隻見波本和蘇格蘭好像起了什麼爭執,但很快就安靜下來,在說了什麼之後就轉身向著巷子深處走去。
要不要跟上去?
這兩個人的能力很強,還是組織裡的骨乾,最近琴酒的尋找也表明了他們對組織的重要性,如果能抓住他們,那麼對組織的滲透會有飛躍般的進度。
基爾在原地糾結了一番,給接頭人發了個消息,還是跟了上去。
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但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又是什麼人?
基爾雖然也有代號,但她在組織裡的定位和波本他們不一樣,哪怕有CIA的特訓,可女孩子的身體素質天生要弱一些,更何況降穀零他們有兩個人。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一開始的確沒發現有人跟著他們,但在走了不到幾十米之後,兩個人就發現了背後有人跟著,腳步聲很輕,明顯是經過訓練,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加快了腳步,利用巷子裡麵的特殊環境七拐八繞,在聽到背後的腳步聲也跟著加快之後,立刻明白這是被盯上了。
這也太快了,他們從來到這裡到現在被盯上前後不過十幾分鐘,就是不知道是公安還是組織的人……又或者是其他的?
兩個人不清楚,但卻都打定主意要把這個人抓住,逼問出情報。
基爾追了一會,卻發現人不見了,立刻發現不對想要離開,後背卻突然受到了重重一擊,整個人踉蹌著往前摔去,但她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孩,飽經訓練的身體已經下意識地維持好平衡,飛起一腳——砰!
被發現了!
但她的反抗還是有些徒勞,她被摜在地下,卡著脖子,手腳都被固定住,後心處還頂著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
那是□□槍管。
“基爾?”看到來人,降穀零有些意外,心裡卻更是不安。
“波本,蘇格蘭,你們為什麼不跟組織聯係?”基爾搶先開口,“琴酒找了你們很久。”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立刻明白了什麼,眉頭一緊:“他找我們做什麼?”
被琴酒找了很久可不是什麼好事。
他們被琴酒盯上了。
其實也不難猜,他們兩個當初消失在任務現場,又死活找不到人,再看到月野宙的出現還有他們在港口黑手黨時期的好關係,絕對會讓琴酒聯想到他們兩個是臥底。
就算不確定也要殺了他們。
果然,這都是獵犬算好的。
不隻是公安有可能會把他們當成叛徒,就是黑衣組織那邊也要把他們置於死地。
這麼一套組合拳下來……
真的蠻可笑的。
“琴酒是怎麼跟你們說的?”波本問,“是說我們是叛徒嗎?”
“不是,隻是在找你們而已,說你們很重要。”基爾回答道。
她會這麼聽話地問一句答一句不過是因為這些就算她不說,波本和蘇格蘭也能找到答案,最主要的是如果自己不
回答,那麼自己可能就真的交代在這裡了,也沒辦法拖延時間等CIA的同伴過來。
基爾並不傻,如果真的傻也不可能在酒廠呆這麼多年,審時度勢還是明白的,她不動聲色的拖著時間,等人過來。
可波本是不會給她緩衝叫人的時間的,在帶著她離開和把她丟在這裡跑路中,他們選擇了後者。
但水無憐奈並不知道波本和蘇格蘭是臥底這件事。
基爾的確很早之前就加入了酒廠,作為底層成員打雜,負責比較平常的任務,更不知道波本蘇格蘭和前不久那個風頭正盛的警察是朋友。
組織發生了這麼大的動蕩,他們cia也在推波助瀾,把現在的地址一點一點地透露給CIA和公安那邊。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明白了什麼。
琴酒是故意的。
因為琴酒就是這種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性格,就連現在找自己估計也是為了給自己找麻煩。
這家夥是故意給了警方和公安一個誤導,讓他們認為自己和景光對酒廠來說非常重要。
那他們一定去問過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他們了。
琴酒!
隻是獵犬在其中插話還無所謂,但酒廠這邊的態度簡直就是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