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但並不是現在。
伏黑早紀這個人很好說話,可是在伏黑甚爾出麵拒絕五條悟的時候也沒有出來打圓場,而是在一邊看著,顯然也並不想讓月野宙現在就回去。
“這幾天警視廳的事情比較多,等忙完之後我會再過去的。”月野宙也順著伏黑甚爾的話說,“你應該不急吧。”
“……不急。”五條悟還能說什麼?當然隻能同意。
五條悟還想再說什麼,就見月野宙低下頭繼續吃飯了,雖然沒有立刻帶著餐盤去隔壁的桌子,但明顯也不怎麼想說話。
五條悟隻能閉上嘴。
他知道今天自己今天來的這趟就隻有這麼點收獲。
唯一讓他高興的是,月野宙對自己沒有之前那麼冷漠了,可是當他看到月野宙跟伏黑甚爾說話時的態度,還有那自然的語氣,甚至是開玩笑的內容時,他又覺得改變的這麼一點點態度根本不算什麼。
十分明顯地區彆對待。
他也想讓月野宙像對伏黑甚爾那樣對自己。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五條悟用叉子把盤子裡最後剩的那塊黑森林蛋糕戳得稀巴爛,又被月野宙說了:“不願意吃就走吧,不要浪費食物。”
五條悟停下了手,撐著下巴看月野宙:“你認為這裡是你的家嗎?”
月野宙毫不猶豫地點頭。
顯然,他對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這種滿意甚至能讓他對五條悟的態度變得比以前好不少。
但也僅僅如此。
聽到月野宙的回答,五條悟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惆悵,他明白再留下來也隻是自討沒趣,五條悟頓了頓,跟月野宙說道:“這是我的電話,等你忙完了直接給我發消息就好,我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開車過去就行。”月野宙沒有接。
“聯係方式也不能留嗎?”五條悟很受傷。
“我隻是不需要你來接我而已。”月野宙說道,“實在不行讓七海建人送我都好。”
隻是不想讓五條悟誤會他們兩個關係很好,甚至有轉圜的機會。
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估計會覺得月野宙這樣實在是太過不近人情,甚至有些過分了,可月野宙明白自己為什麼不想見他,這才會保持距離。
因為五條悟這種人就是喜歡得寸進尺。
“怎麼又是七海建人那個小子。”伏黑甚爾反倒是不樂意了,“他天天這麼閒嗎給你當司機?”
月野宙背過身看他,“我們關係好不行嗎?”
“關係好啊。”伏黑甚爾哈哈一笑,“是挺好的。”
他說著回到了剛才的位置,繼續拿著抹布擦著桌子,旁邊的早紀聽到甚爾說的話竟然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月野宙。
“怎麼了嗎?”月野宙看他們兩個這個樣子,求助似的問伏黑惠,伏黑惠也搖了搖頭,顯然不知道自己爸媽怎麼了?
“小宙。”早紀走過來,手搭在月野宙的肩膀上,“說起來,自從我們回來之後你就沒有和七海先生出去玩過了吧。”
其實也是見過的,七海建人過來過幾次,但是基本上隻是過來買點東西就走。
以客人的身份來想這沒什麼問題,可以把七海建人當成比較死忠的回頭客,但是如果換個角度想的話……
早紀摸了摸下巴。
現在咒術界百廢待興,像是七海建人這樣厲害的一級咒術師應該在日本境內奔波祓除咒靈,按理來說應該沒什麼空閒特意來米花町買麵包和蛋糕才對。
可是,萬一七海建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如果七海建人隻是過來看月野宙,確定他最近過得怎麼樣……單純的關心呢?
早紀早就覺得有點微妙,現在聽伏黑甚爾來了這麼一下子,突然也福至心靈,恍然大悟。
“也沒有很久,一直都有在聯係。”月野宙被早紀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問給問懵了,“怎麼了?”
“沒什麼,你們年輕人就應該多出去玩一玩。”
但其實早紀死的時候年紀和月野宙差不多,甚至比月野宙還要年輕一些,可是她卻在以長輩的姿態自居。
甚至沒有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有空的話會去的……”月野宙遲疑道,“怎麼了麼?”
“沒有沒有,你們年輕人好好玩。”早紀摸了摸月野宙的頭發,“加油!”
加油什麼?
月野宙一頭霧水。
五條悟旁觀了全程,最後安靜地結了賬離開,除了必要的話幾乎沒再開過口。
等五條悟離開,略顯安靜的店裡才終於又響起了窸窸窣窣的響聲。
“七海先生最近的確很忙啊。”伏黑惠也在旁邊說。
他這個還沒有畢業但是也已經是二級咒術師的人其實也很忙,因為禦三家和附屬的咒術師死了不少的緣故,原本就捉襟見肘的人手更是少得可憐,就連他們這種還沒有離開學校的學生此時也被拉去乾活了,也就是伏黑惠比較特殊,這才能在家裡多待幾天,像是禪院真希他們已經在外麵跑了好幾天了,據說一天隻睡七個小時,剩下的時間要麼在趕路要麼在祓除咒靈,忙的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用。
其實今天伏黑惠也應該出門工作,但沒想到伏黑甚爾也回來了,他就請了假,打算明天再出去工作賺錢。
整個伏黑家除了月野宙有正經工作之外就隻剩下伏黑惠能賺錢了。
伏黑早紀的新身份還沒有辦下來,伏黑甚爾還隻能當小白臉,根本賺不到錢,伏黑惠深刻覺得隻靠月野宙養著他們家估計要喝西北風了,最近賺錢的動力很足。
光學生都這麼忙了,更不用說是祓除咒靈的主力軍七海建人和冥冥他們。
而能在這麼忙碌的工作裡抽出時間找小叔叔……
哪怕是對這並不怎麼感冒的伏黑惠都覺得這裡麵似乎有些貓兒膩,可看小叔叔的樣子,好像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他這幾天過來的確看起來有些疲憊。”月野宙也說,“咒術界那邊工作太累了。”
“小宙啊。”早紀問道,“你對七海先生來店裡買東西有什麼特殊的想法嗎?”
“想法?”
“為什麼他這麼忙還來店裡買東西?”早紀問,“總不能是太喜歡你做的東西這才經常過來吧。”
“……我的手藝應該不差吧。”月野宙比劃了一下,“大家明明都挺喜歡吃的。”
早紀被打擊地低下頭,“完全沒意識到嘛!”
她都不知道月野宙這是不懂還是真的沒有發現,不過她也隻是好奇,見月野宙這態度,也就沒了繼續問下去的意思。
這種事情本來就順其自然,怎麼樣都強求不來。
“你就沒想過他是特意為了你來的嗎?”她又問。
幾個人各自散開回去,留下月野宙一個人坐在剛才的位置上沉思。
……建人有什麼問題嗎?
在工作忙的時候依舊來店裡買東西難道不是喜歡吃店裡的東西嗎?還能有什麼原因?
月野宙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七海建人總歸不會害自己,隻是來店裡買東西而已,又沒什麼其他的問題。
月野宙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餐具,準備迎接晚上的高峰期。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今天晚上七海建人竟然又來店裡買東西了。
他一次買得不多,就隻有一兩個,也不知道是做早飯還是晚飯,但總能保證一次就吃完。
月野宙給七海建人打包的時候,月野宙想起了下午的事情便跟七海建人開玩笑似的問:“你最近不是很忙嗎?怎麼還一直過來。”
果不其然,七海建人回答的月野宙想的一樣。
七海建人:“因為你做得好吃才會經常過來。”
月野宙聽到七海建人的回答便跟他吐槽,“就是說啊,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早紀開玩笑說你是特意為了我來的。”
他還等著七海建人附和自己,但他等了一會,卻沒有聽到七海建人的附和聲。
月野宙詫異地抬頭,卻見七海建人推了一下眼鏡,說道:“你覺得伏黑小姐是在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