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尋還小的時候,孟天澤就告誡他:“如果有人說讓你跟他走,他給你好吃的,你能做的就隻有一件事,趕緊跑,跑來找爺爺,爺爺收拾他!”
阿尋想到這個,鼻子忽然有些酸。
他從容地掙脫,正色道:“煩請你告訴我他們搬到哪裡去了,我是不會進去吃飯的。”
他陡然變得這麼嚴肅,同剛才那副小孩子樣簡直判若兩人。
秦氏這才訕訕地放開手。
最後,阿尋給了秦氏幾個銅板,秦氏總算開口將桃李村的地方跟他說了,末了還攥著銅板不甘心地補充:“嬸子做飯也很好吃的,你要不然就在這吃吧?”
阿尋謝絕了之後,就趕緊離開了,他對這附近不熟悉,秦氏又講得不清楚,問了好多人,才找到了林家。
這番經曆如此曲折,杜氏聽了心疼得不得了,便趕緊給他盛飯去了。
宛桃顧不上管阿尋,她正一邊往嘴裡塞飯一邊看書,昨天晚上回來把背誦的任務忘得一乾二淨,想起女夫子手裡那杆光滑油亮的戒尺,她立刻打了個寒顫。
阿尋時不時地抬頭瞧她一眼。
宛桃比一年前更加好看了,柔順黑亮的頭發垂在腮邊,頭上隻簡單地戴了一朵小簪花,膚白似雪,杏兒般的眼睛好像總是含著笑的。
阿尋在心裡默默地想,宛桃真好看啊,是他見過的最好看最文雅的姑娘,嗯,如果忽略她此刻狼吞虎咽的吃飯姿勢的話。
宛桃扒完了一碗飯,又喝了一碗綠豆湯,眼睛一直沒離開過書,等她覺得差不多了,不經意間往阿尋那一瞟,後者正托著腮,出神地盯著她。
他頭發上束著的發帶垂下來,搭在肩上,打扮得像個小書童。
宛桃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你怎麼了?”
阿尋一驚,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偷看她還被抓了包,臉頓時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