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桃抱住了他:“我想陪著你做完這些事情。”
孟尋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能好好地將她抱在懷裡,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
自從宛桃到了盤雲山,盤雲山眾人就見識到了將軍夫人的威力。
無論何時,隻要看到宛桃,孟尋都一秒破功,立刻變得無比狗腿,就像是求摸摸的小動物,圍著宛桃賣萌。
每當這時,墨影和玄影都默契地把腦袋移開,完全沒眼看啊。
這些士兵啊,將士啊,都是一些粗人。
煮菜做飯啥的都隨便往一塊一倒,隻要煮熟了便完事。
又難吃,還容易拉肚子。
之前從流民那裡招來不少大嬸,專門負責給將士們做飯。
可是畢竟量太大,做出來的飯菜也就是有油有鹽,能吃而已,要說好吃就實在談不上了。
阿尋開始來的時候沒少拉肚子,整個人瘦了十幾斤,過了幾個月之後才慢慢好點。
宛桃想了想,準備找些食材,擼起袖子跟圓月一起做飯。
圓月不讓宛桃插手:“小姐,這種活兒你哪裡會做?你放在那裡我來做就行了。”
圓月是個機靈的姑娘,能突破重圍成為宛桃的大丫鬟,這些基本的手藝都還是不錯的。
宛桃一邊擇菜一邊道:“沒事,我跟你一塊,反正這裡也沒事可做。”
盤雲山上到處都是駐紮的茅草屋之類的,這裡地勢複雜,雜草叢生,其實很不適合訓練,但是現在也沒辦法了,隻有這裡最安全,他們要養精蓄銳。
宛桃儘量不到處走,一來她怕擾亂士兵的訓練,二來即便在這裡,阿尋覺得並不是百分百的安全,便讓玄墨守著宛桃,玄墨儘職儘責,時刻看著宛桃和圓月,不讓她們遠離阿尋的營帳。
玄墨還是個毛頭小子,剛剛十歲出頭的樣子,性子很活潑,宛桃無聊的時候就逗他玩。
玄墨好奇地湊過來:“你們要做什麼飯啊?”
宛桃笑道:“昨天大毛捉了一隻野雞,我們準備做地鍋雞。”
玄墨驚訝:“在這地方要找隻野雞可不容易啊。”
孟家軍到盤雲山上已經有不少時日,有野雞也幾乎早都被吃光了。
他無比崇拜:“還是墨影大哥厲害!”
除了將軍,他最佩服的人就是墨影大哥了,功夫高強,來去無蹤,他也想自己有朝一日像墨影大哥那麼厲害。
圓月嗤之以鼻:“他有什麼厲害的,成天就知道跟我吵嘴,我可是個姑娘家,他居然一點也不知道讓著我。”
圓月跟墨影就像死對頭似的,隻要見麵,就免不了一場戰鬥。
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圓月挑事,墨影多是一臉無奈。
宛桃一邊往爐子底下添柴,一邊道:“他怎麼不知道讓著你了,我看平時啊,都是你無理取鬨得多。”
圓月不樂意了:“小姐,他是男子,你要站在我這邊。”
玄墨搖頭晃腦:“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圓月瞪大眼睛,叉著腰:“你這小兔崽子,誰教你的?”
玄墨想起墨影來的那天晚上,跟他在外麵守夜的時候,就這麼告誡他。
正想說的時候,看圓月一臉怒氣衝衝,他咽了一下口水,還是決定不說了。
圓月姐姐本來就跟墨影大哥不對付,要是說是墨影說的,圓月少不得又得跟他乾一仗。
玄墨有些心虛道:“我不知道聽誰說的,就記下來了。”
圓月從鼻子裡出氣:“都是那些男子,說理說不過,做事又做不對,才說這些話出來詆毀女子,說這種話的,又算什麼男子漢。”
眼看著圓月要開始給玄墨進行思想教育,宛桃看了一眼那隻被五花大綁的山雞,提醒道:“你再不來幫忙做飯,午飯可就吃不到雞了。”
圓月這才跟玄墨道:“我跟你說的你都記住了,我現在先去做飯了,等會吃飯的時候你背給我聽,要是不過關,不許吃我做的菜。”
玄墨欲哭無淚,他怎麼就多嘴說了那麼一句,真是太虧了。
圓月絮絮叨叨說了那麼多,他哪裡記得住。
兩個人配合得很順利,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地鍋雞的香味就飄了出來。
連圓月自己都直咽口水,她許久沒掌勺做菜了,廚藝居然進步這麼多?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地鍋雞的特點就是煮一大鍋香氣騰騰的雞,旁邊貼上扯成長條的麵餅,麵餅浸潤了湯汁的香味,新鮮出鍋的雞閃著油亮的光澤。
連鍋端上桌子,孟尋被這一鍋驚豔到了。
他以前從未見過這樣新奇的吃法。
圓月也沒見過,這仿佛是小姐突發奇想出來的,邊做邊指導,本來她還忐忑著,宛桃畢竟沒怎麼下過廚,而且這地方缺油少鹽的,圓月一直擔心這樣做出來會不好吃。
結果味道這麼好,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小姐就是個天才啊,做什麼都行。
阿尋覺得自己自從離開林家,就沒再吃這麼飽過,飽受了這麼多天折磨的腸胃,終於享受了一次盛宴。
宛桃笑話他:“誰讓你那麼蠢吃的,你瞧著你今晚上吃了多少,彆躺著了,我帶你出去走走。”
孟尋笑著湊過來:“那就走吧。”
夜裡,盤雲山上到處都是點燃的火把。
不時有守夜的士兵走來走去,各個都精神抖擻。
在軍營裡待了這麼多天,宛桃感覺,孟家軍,帶著一種獨特的氣勢,仿佛一把利刃,勢如破竹,勢不可擋,但是平日裡,軍營裡所有人都很親近,就仿佛一家兄弟,在這樣的夜裡,完全沒有軍營裡特有的冰冷的感覺。
孟尋歎道:“這些人,都是爺爺一手帶出來的,爺爺帶著他們出生入死,砥礪至今。”
他們穿過層層的林子,一直走到一處較為空闊的地方,在這裡,抬頭可見天空上閃爍的星光,低頭可見山腳下星星點點的燈火。
風溫柔地吹過他們的頭發,孟尋怕宛桃冷,伸手將她攬在懷裡:“我希望有一天,這片大地上處處都是溫暖的燈火,不會有人再受到戰爭的迫害。”
這樣黑燈瞎火的環境,宛桃被護在他懷裡,覺得很心安,她輕聲道:“一定會的。”
孟爺爺希望孟尋能忘掉一切,安安穩穩地過一生。
可是那些傷痛注定是不能忘的。
況且,還有孟家軍這麼多兄弟,還有梁國大地千千萬萬的百姓。
不管阿尋要做什麼,她都會一直支持他。
溫玉軟香在懷,孟尋漸漸有些心猿意馬。
他低下頭,尋到宛桃的唇,輕輕地吻了下去,宛桃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孟尋卻收緊胳膊,抱得更緊,那個輕輕的吻也更加激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