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老師將林徽末狠狠地誇獎了一通。
很好,非常好,破案了。
這混小子之前分明就是故意的!
但是,他現在想通了,決定改變了,就是好事。不能打,不能罵,得誇獎,讓他將這個狀態保持下去。
數學老師自覺操碎了心,但心情相當愉悅。
等漫長的第一節數學課結束後,數學老師發了一張數學卷當作業,抱起收上來的期中卷,腳底生風地走回數學組辦公室。
如何低調卻又不失高興地炫耀一下,是一種技巧。
林徽末沒想到一節課下來數學老師心思百轉,他掃了一眼手中這張據說是作業的數學卷,題量不小,難度不高,蠻基礎的。
他拔掉筆帽,刷刷地開始做題。
作業嘛,現在寫完了,回家可以做點其他拔高題。
他還得到楊毓忻那裡補習英語呢。
正寫著題,一個人猛地撞向了他搭在課桌邊緣的手臂。彆看林徽末專心在數學題上,但反應速度絕對比這群沒有經曆過生死危機的毛孩子強。在那人撞來的那一刻,林徽末就看似巧合實則故意地將手臂收回,原本腰背筆直,一手搭在桌邊的寫題姿勢就變成了雙手放在膝蓋上,後背靠在椅背上的放鬆姿勢,看上去就像是做題做累了休息一下。
“砰!”
林徽末躲得快,但故意使壞的某人卻沒有他這樣的反應速度。
隻聽到一聲巨響,班級裡正在三三倆倆小聲說著話的同學滿臉驚愕地轉過頭,卻見一人正痛苦地捂住肚子,臉色煞白。而剛才在數學課上大出了一把風頭的林徽末則靠在椅子上,似乎有些呆怔地看著自己剛才被撞出一聲巨響的書桌,放在桌子上的筆帽因為那個力道骨碌碌地滾到了地上,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這是怎麼了?”九班班長看清此時躬身捂著肚子的人是誰後,臉上就露出厭煩的表情,但他還是走了過來,沉聲問道。
林徽末眨了眨眼睛,主動道:“班長,這位同學剛才可能是腳滑了,撞在了我的書桌上。”他用目光示意班長看書桌其實挺有殺傷力的棱角,還有書桌右側緊挨著的教室後門。
雲星高中的學生桌椅是實木桌,四四方方,棱角處撞一下可不輕鬆。而林徽末坐著的位置基本上是班裡被流放的位置,最後一排靠教室後門和垃圾桶。彆人的桌子能撞動,但林徽末這書桌,有反鎖的後門擋著,撞一下的力道直接被反震回來,肯定讓人不好受。
九班班長的眉頭皺了起來。
衝突發生在這兩個人之間,說一句“巧合”就違心了。還有,“這位同學”?
九班班長無言地看向林徽末,好歹同班一年多,哪怕潘立平日行事確實煩人,也不至於拿“這位同學”來代稱吧?
林徽末身體一轉,直接靠在後門上。他單手撐著下頜,漫不經心地打量著這個明顯撞得不輕的男生。
不怪九班班長嫌煩,實在是撞桌子上的這人也是他們九班的“名人”。這人名叫潘立,各方麵都不怎麼樣卻一心想要加入校霸陳科的小團體。陳科看不上潘立這樣的貨色,卻不介意支使他從九班內部收拾原主。
原主一般而言是懶得理會潘立的挑釁,如果潘立做得過了,原主也會毫不客氣地反擊。潘立也不是什麼有膽子的人,隻敢搞點小動作,用一點小恩小惠拉攏九班的其他人來孤立原主。
類似於這種不小心撞到原主,然後忙不迭道歉,這等虛情假意的小手段也是潘立的拿手好戲。跟他計較,掉份兒。不計較,小人得誌。
對於原主而言,陳科是人渣惡棍,潘立則是糞坑裡的蒼蠅,嗡嗡得膈應人。
要林徽末說,原主就是缺一點手腳上的功夫。有時候,跟這種人講道理哪裡有一拳揍過去或者讓他們自動自發自覺地往拳頭上撞來得痛快。
孤立什麼的,林徽末審視一圈,原主對這個班裡的人沒有留戀,林徽末對他們也就沒有結交之意,孤立局麵來得正好。但這個潘立,自與原主分到一個班級裡後,三天兩頭地來“巧撞”,林徽末翻了翻原主的記憶,總共撞了七十二回。
林徽末看著撞在了肋骨上,這會兒都直不起腰的潘立,默默在心中的書卷上劃下一筆,將數字七十二改成七十一。
林徽末都沒有算上利息,這是看在原主脾性大度的份上。
這般想著,林徽末轉了轉手中的筆,將方才沒有收尾的大題下再添兩筆,將最後的結果寫在上麵。
還有兩分鐘就要上下一節課了,他要抓緊時間搞定這張卷子。
九班班長頭疼地皺了皺眉,竭力隱藏聲音裡的不耐煩,道:“潘立,還好嗎?用不用去校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