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林修竹在得勢的時候其實並沒有仗勢欺過人,為數不多的幾次爆發都是為了戴雨鶯。隻是,不遭人嫉是庸才,原主看上去人緣再好,不過是當時彆人將羨慕嫉妒恨的心情壓在心底,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如今原主獲罪,從侍衛變成了內侍,一朝跌落淤泥之間,不是那些人不想落井下石,而是現在的他還帶著窺伺後妃的嫌疑。除非是上頭命令,讓他們過來宣旨或是懲戒,他們暫時不敢接觸林徽末,免得被牽連上。
這倒是給了林徽末安生日子,不過,再過兩天,他要以內侍身份到倚翠軒報道後,之後的日子可就不甚美妙了。
林徽末在考慮。
結合劇情中原主的人生軌跡,不難猜出這一世天道想要的局麵是三國一統。現下這局麵,林徽末以內侍身份走原主上輩子的道路基本上沒可能了,他現在還掛個私闖冷宮窺伺後妃的大罪,皇帝見了他,彆說欣賞喜愛,沒直接杖斃都是看在曦婕妤求情的份上。
不過,行刑人刻意加重的力道,是幕後人還是皇帝的命令,這就有待商榷了。
直接走皇帝這條路肯定不通,不過,這宋國皇帝都是五十來歲的人,手下一溜兒成年皇子,縱是太子占據嫡長之位,這群皇子也隻是表麵上兄友弟恭,背地裡為了那個位置都快鬥成烏雞眼了。
天道劇情中,這位宋帝一口氣活到了七十多,就是不肯退位,牢牢把持著權力,太子都廢了兩茬。唔,林徽末不介意從中挑一個容得下他的皇子,然後讓宋帝提前退位。
亦或者,他乾脆離開宋國,鄭國也好,梁國也罷,反正出一個能一統三國的力量就行,是宋國鄭國還是梁國,林徽末一點也不在意。
一點沒有家國天下概念的林徽末認真考慮著出仕他國的可能。
不過,楊毓忻一到,林徽末立刻將這點小事放在一邊。他看向楊毓忻,頓時有些心疼地皺起眉,他伸手握住楊毓忻的手,瘦骨嶙峋的手腕讓林徽末膽戰心驚,脫口道:“阿忻,你這身體的原主莫不是餓死的?”
楊毓忻:“……不。”頓了一下,補充道:“是嚇死的。”
林徽末:“!!!”
楊毓忻歎了口氣,將這位宋馥華“公主”殿下的事情跟林徽末一說。林徽末的表情隨著楊毓忻的敘述一變再變,最終斬釘截鐵地道:“這皇宮,不能待下去了。”
他之前考慮的出路也不必多想了,離開宋國皇宮,現在立刻馬上。
女裝什麼的,嫁人什麼的,這些落在楊毓忻身上,若隻有他們兩人,林徽末還能當個閨房之樂看看楊毓忻的熱鬨,調笑兩句。可當人數大於等於三人的時候,免談!
他就是這麼小氣,怎地!!
縱是道侶有千般情態,能看的也唯有他一人。
林徽末理直氣壯。
楊毓忻抿了一下嘴唇,林徽末的獨占欲,他其實是非常受用的。不過,他得矜持一下。
於是,楊毓忻慢慢地道:“阿末說走,這裡自然留不得。”
……好吧,這其實一點也不矜持。
雖說離開的打算已經定了,但一走了之不太可能。主要是林徽末現在的身份,他突然消失會連累林家。不過,先是宮刑又是杖刑,這麼重的傷勢,仔細養著都未必能活,更彆說他現在被人棄在荒屋中,連食物傷藥都沒人送,沒被傷痛折磨死也快被餓死渴死了。
原主這日子混得也是真慘。
這裡本就荒僻,原主行動不便,若是哪裡起了火災波及到這裡,他爬都爬不出去。等巡邏侍衛趕來的時候,火勢熊熊,將屋內一切都燒為灰燼,倒黴蛋林修竹順理成章地在這大火中變成焦屍。這個時代又沒法驗DNA,原主又沒有六指這樣異於常人的身體細節,隻要身高、年齡和性彆對上,誰能對著一具燒得麵目全非的屍體說他不是林修竹?
係統369411都說了,它們局裡的係統沒有法醫類或是刑偵類,查不了這類的案子。
就在兩人商量對策的時候,他們忽然同時止住聲音,眉頭緊蹙。與此同時,係統369411出聲了:【尊上,林公子,有人過來了。】
楊毓忻“嘖”了一聲,他的目光梭巡一圈,這小破屋子根本無處可躲。好在這屋子統共一門一窗,門對著前院,窗對著後院。楊毓忻直接翻出了窗戶,躲在了屋後。
林徽末的動作亦是敏捷,他直接往床上一趴,將散發著黴味的薄被子扯到自己的身上,用真氣在體內逛了兩圈,將臉逼出一片潮紅,冷汗十分配合地濡濕了鬢發。
之前考慮著做戲做全套,彆說這間破屋他連打掃都沒有,就連身上沾了血的破損衣物都沒有換下。剛才跟楊毓忻商量對策的時候,也很遵循原主目前重傷的人設,沒有點燈,就靠著窗外透過來的一點月光照明。
就是剛才林徽末拿在手上把玩的空酒壺,楊毓忻翻窗避出去的時候都沒忘順便帶走。
半分鐘不到,方才還生龍活虎設計跟楊毓忻完善死遁情節的林徽末就變成了重傷垂死的落魄模樣,不愧上輩子收割的那些影帝獎杯。
“扣扣扣。”
薄薄的門板被扣響三聲,門外是刻意壓低了的尖細嗓音:“林侍衛,您在裡頭嗎?”
“……我……咳……咳咳。”林徽末開始裝模作樣了,話沒說完一句就是一頓撕心裂肺般地咳嗽,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了。
門外的人也顧不上那麼多,抬手一推,門沒有鎖,“吱嘎”一聲就從外麵推開了。一個披著深色鬥篷的內侍快步走進房裡,警惕地回頭看了看門外,然後才小心合攏房門。
“你……咳咳……是誰派你……咳咳……”林徽末趴在床上,儘職儘責地裝重傷號。
“哎呦,林侍衛,小的是在靈犀宮伺候的。”那人拿出火折子,小心點亮桌上油燈。那人一手持燈,快步走到床前,借著燭光看清了趴臥在床上的林徽末那異常慘淡衰敗的臉色,急得直拍大腿,小聲唉唉道:“怎麼傷成這樣了。”
話是這樣說,但眼前人為何一副快斷氣的模樣,他其實心知肚明。
男子淨身之後,本就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方才可能恢複,但這位林侍衛剛被淨身就被拉出去打了三十杖,傷上加傷,還被丟在這個四麵漏風的小破地方,估計到現在還水米未進吧。
慘,真是慘。
“靈犀宮……”林徽末啞著嗓子,看著鬥篷下太監的服飾,喃喃道:“是曦婕妤娘娘……”
“正是我家娘娘。”那個小太監麵上堆笑,手腳麻利地從袖口處掏出一瓶金瘡藥和一包糕點,直往林徽末床邊放去,口中道:“我家婕妤娘娘聽說林侍衛被安排在這地方,擔心你身上的傷,就派小的過來瞧瞧。”
林徽末眼睫微垂,清俊而虛弱的麵容上滿是動容與傷感。他的手掌微顫,慢慢地握緊藥瓶,嘶聲道:“婕妤娘娘……我……林某實在是……”林徽末說不出話來,他低下頭,似乎正在艱難地整理此刻的複雜的心情。
小太監將林徽末的表情收入眼底,恰到好處地開口道:“林侍衛,你不必多想。我家娘娘心善,你幫娘娘找回雪團,娘娘一直記著你的好。”
“……這本是林某職責所在。”林徽末慢慢地道,“不敢邀功,更不敢連累娘娘。”
他現在是罪人身份,眼下情景若是被外人知曉,曦婕妤絕討不到好。
“林侍衛,唉,林侍衛啊。”小太監唉聲歎氣,“你的為人,我家婕妤娘娘一直是相信的,隻是你這次……這定然是有人陷害,也不知哪個殺千刀想出這麼陰損的主意。林侍衛,你聽小的一句勸,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我明白。”林徽末的手指用力攢進身上的薄被,一字一句:“我明白。婕妤娘娘的大恩,林……修竹,日後必報。”
“我家娘娘又不是圖你能報什麼恩。”小太監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後強調道:“雪團的事情,恩情兩訖,明白?”
林徽末慢慢點頭,也不說明白還是不明白。
小太監沒有坐太久,在林徽末漲紅了臉拒絕對方幫他上藥後,他將東西一股腦交給林徽末後就溜出小院,小心避開巡邏侍衛,回靈犀宮了。
林徽末趴臥在床上,一反剛才快要斷氣的慘淡,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中的上等金瘡藥和精美糕點,循著係統的鏈接,以靈識發問道:【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818辣個內心崩潰的楊大大#
楊毓忻:真特喵的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_→孟家這麼能,怎麼不上天去!
林徽末:我覺得他們是等你送他們上天~其實也挺好看的,比心心~
楊毓忻: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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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其實想要來一個“女帝”+權宦組合的,但想來想去根本沒有什麼能讓他們不得不留在皇宮裡_(:з」∠)_後宮爭寵不適合他們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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