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無恥之徒3(1 / 2)

女帝遊戲攻略 雪鴉 14316 字 2024-04-03

謝安韞其實很不想來參加這個婚禮。

崔謝兩族算是黨派不同的政敵,無非是同朝為官,彼此麵子上要過得去而已。他雖平時也戴著一副假麵,卻極為討厭那些名儒文士的虛偽麵孔,這樣的場合隻會令他惡心。

這還是婚禮。

敲鑼打鼓,禮樂紅轎。

結兩姓之好,成一家之言。

那麼喜慶。

有情人成眷屬,失意人便顯得格外形單影隻,尤其是愛而不得者,譬如那宋朗,總幻想著迎娶崔娘子的人是自己。

謝安韞原是對這種困於情愛的人嗤之以鼻的,就像他當年即將迎娶王家女郎一樣,那人不是他喜歡的,便是死了也沒有所謂,娶個牌位回來也不在乎,他不信鬼神,不信情愛,隻信他自己。

困於情愛者,最易作踐自己。

而自輕自賤者,最易受人利用、不得好死。多麼愚蠢啊。

結果他居然有對宋朗感同身受的一天。

他喜歡一個人,那個人美貌、聰慧、膽識過人,卻是全天下最高不可攀的人,在這禮法森嚴的京城,連直視她的容顏都是一種冒犯,更遑論是觸碰到她。

原本他和她也應該有一場比今日更盛大的婚禮的,可是他拱手讓給了彆人。

本來他也可以看到她掌著扇子、身著鳳冠霞帔的樣子。

謝安韞慣會偽裝,因為越不在乎,越能裝得風流紈絝、漫不經心,越是遊刃有餘,但這婚禮之上,他連假笑都笑不出來。

人群那邊鬨哄哄的,新娘子過來了,陛下也從那邊出來了。

謝安韞卻沒去。

他看見她就憤怒,看見她就難受得心都要裂開,恨不得掐死她。他不想看到她。他想離她遠一點。

謝安韞逆著敲打聲傳來的方向走,越走越僻靜,吹著四麵的冷風,酒意才終於消退一點——其實他重傷剛愈,至今都有些傷筋動骨,大夫反複叮囑讓他少喝酒,但他這一個月來就算是喝藥,中間也會夾著喝酒,像是不想要命了。

酒醒了一些,他展目望去,卻正好看到王鈞在鬼鬼崇祟。

王鈞是寧國公的第三子。

寧國公和齊國公,算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都是王氏子孫,王鈞和王

楷算是堂兄弟的關係,謝安韞的生母是王氏女,也算王鈞的表兄。

王楷那個沒用的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謝安韞幾乎不用他了,本來他也不怎麼看重他,隻是利用此人拉攏官宦子弟,王楷那個蠢貨自以為自己很重要,還總是來煩他。

這個王鈞也不知是在搞什麼鬼。

"你在乾什麼。"

謝安韞冷冷出聲。

王鈞渾身一抖,猛地回過神來,看到謝安韞又是一個哆嗦,活像是看到了煞神,隨後滿臉堆笑道: “謝、謝表兄……”他刻意壓低聲音,像是怕裡頭的人聽到。

謝安韞直接往前走一步,抬眼掃過去,正好看到鬼鬼崇崇在下藥的宋朗。

"逍遙釀。"

他一眼就認出了。

王鈞笑道: “謝表兄好眼力,這個宋朗就是想下藥,我這不是撞見——”

"不是你教唆的?"

“當然不……”

“宋朗師承國子監許閣老,以作風清正為名,從來不踏足平康坊,會知道逍遙釀?”他微微回身,冷笑, "還說不是你?"

王鈞見瞞不過他,頓時頭大,硬著頭皮道: “這宋朗自己動了邪念,弟隻是順水推舟給他此物,屆時破壞崔宋的關係,豈不是我們得漁翁之利……"

"你好大的膽子。"

王鈞乾笑兩聲。

謝安韞又說: “你以為崔家會善罷甘休?逍遙釀來源不難追查,今日陛下在此,崔家若緊抓不放執意——審查,未必調查不到你身上。"

王鈞笑道: "原本弟是有這個顧慮,不過陛下應該是自顧不暇了……"

"什麼?"

謝安韞驟然眯眼。

王鈞頓時察覺到失言,連忙改口道: "沒、沒什麼。"話音一落,衣領子驟然被狠狠拽起來。

謝安韞力道極大,從過軍殺過人的人,即使受了傷也極難對付,一手就快將王鈞整個人拎起來,王鈞麵露驚恐,拚命想掙脫他的手,卻被他直接拽到偏僻花叢之中。

他冷冷說: “

你最好彆糊弄我。”

王鈞不知道哪句話惹怒了他,連忙驚懼哀求,但話裡話外還在遮遮掩掩,謝安韞俯首盯著他,那雙漆黑的眸子越來越冷,突然冷冷說: “陸方。”

不遠處,陸方突然出現,朝他一拱手, "郎君。"

"挖他一隻眼睛。"

王鈞驚恐地瞪大眼睛,眼看著陸方直接過來把他按住,真的要挖,嚇得大喊道: “我說!我說!是……是陛下那邊,今日嘉樂公主要給陛下獻人……”

陸方頓時停下,謝安韞攏袖冷冷看著他,聽他語無倫次地把所有計劃全盤拖出。他們居然又敢對女帝動心思。

無非是幾個月前的那一回,王家利用鄭家當幌子,暗中在裡麵安插自己的人,丹陽郡君意欲在壽宴上給獻女帝獻歌伎,那歌伎表麵上是鄭家的人,實則暗中效忠於王氏一族。

他們派細作在其中下藥,若成,則在女帝後宮安插了親信,若失敗,則也是鄭家背鍋。

結果失手了。

事後也沒什麼嚴重後果,甚至連鄭家都沒受到什麼懲罰,也是,那傀儡小皇帝,哪裡敢對世家發

作?

王鈞就想再來一次。

這件事,他父親寧國公也暗中有授意,隻是逍遙釀的計策是王鈞想出來的。那好處斷不能被趙家得了,既然選秀被女帝駁了幾次,不狠一點怎麼能成事?王鈞一直在語無倫次地說,陸方在一邊聽得心驚肉跳,悄悄觀察郎君的臉色。郎君神色陰得要殺人。

完了。

陸方心道。

陸方忍不住嗬斥道: “你們未免也太膽大了,真以為陛下如此好欺負?!第一回是你們運氣好,當時若不是張相要與郎君共謀削趙氏兵權之事,也不會賣你王家這個人情!真是一群蠢貨!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一次,薛兆直接奉命斬殺所有宮人,斷了線索,實則是在給謝黨一個人情。以此為籌碼,削減軍費,裁撤神策軍規模。

這個王鈞,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如今女帝早已和之前不一樣,他還敢這樣算計!陸方簡直是氣得頭疼。

郎君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他這般喜歡陛下,隻怕不會坐視不管。果然他話音一落,謝安韞就突然轉身離去。“陸方。”

br />他隻冷冷留下一句: "把他綁了。"王鈞麵露驚恐,張口預言,卻被陸方掏出帕子一把堵住喉嚨。

陸方領命: “是。”

實時:

【兵部尚書謝安韞從王鈞口中問出全部計劃,並讓侍從陸方綁了王鈞。】

薑青姝: "……"

行吧。

又卷進來一個。

今天還真是熱鬨,每個人都沒閒著。

新郎新娘禮成,入了洞房,稍後新郎便會出來向賓客敬酒,薑青姝看向遠方,太陽已經徹底落下去了,紅燈籠漸次燃起,一側的秋月俯身道: “陛下,快到酉時七刻了。”

酉時七刻。

是她與阿奚約定的時間。

昨日河邊,她與阿奚互相分彆時,少年還是問出了那句話: “七娘,你明日真的要嫁人嗎?”

薑青姝仰起臉笑: "如果我要嫁人,你會來嗎?"

“我……”他垂睫,唇緊緊抿起,還是很誠實地說: “我怕我忍不住把你搶了就跑。”

若是看到她穿嫁衣的模樣,他會受不了的。

薑青姝又忍不住笑起來。

她越笑,少年漂亮的眼睛裡越是寫滿了委屈,像是在說“你就欺負我吧”,薑青姝踮起腳湊近他的耳朵,悄悄道: “我們做個約定吧。”

她呼出的氣噴灑在耳側,癢呼呼的。

他癢得一偏腦袋,近距離地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什麼?”

"酉時七刻,你幫我一個忙,我就告訴你一件事。"

實時:

【宋朗剛給宋覃下完藥,突然意識到這樣並不會讓他得到崔娘子,於是還是決定把藥下給崔娘子。】

阿奚是個真誠善良的人,連心上人叫他來參加婚禮,他都不忍心拒絕。男人啊,一百個裡麵能有一個阿奚就很好了,剩下的全是自私自利、隻知道占有的。

薑青姝可沒有看彆人婚禮被毀的興致,如此賓客雲集、高朋滿座,對於一對新人是重要的日子,為什麼要讓小人得逞呢?

那就爽快地解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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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青姝對秋月說: “去吧,你知道該怎麼做。”秋月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薑青姝慢慢呷了口茶水,便擱下茶盞,預備起身。她本也不急,得知謝安韞知道下毒之事之後,也不敢繼續坐下去了——她怕謝安韞那個瘋批現在就過來截她的胡,壞了她的事。

她起身與長寧嘉樂會和,這就預備回宮了。

女帝擺駕,眾人紛紛恭送,府邸外的團團包圍的千牛衛如潮水般撤去,守備霎時鬆懈了不少。張瑜就是此刻來的。

這少年很聽七娘的話,說酉時七刻,就真的認真地在更漏下發呆到酉時七刻,隨後施展輕功飛去了宋府。

他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街道警蹕,帝王乘坐的車駕華麗而寬闊,停在宋府外。

是天子擺駕了。

張瑜對那車駕裡的帝王一點都不好奇。

反而因為所有人都要恭送的聖駕的緣故,他更好輕易地潛入了府中,直奔新娘子所在的洞房。外麵沒有什麼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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