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眼前人2(1 / 2)

女帝遊戲攻略 雪鴉 9970 字 2024-04-03

"許屏,去倒杯水來。"

"許屏!"

趙玉珩又喚了她一聲,嗓音微沉,方才在走神的許屏這才回過神來,發覺自己方才失態了,連忙俯首,"殿下有何吩咐。"

趙玉珩抬眼,冷淡地審視著她,尚未開口,身邊少女已經笑了起來, "沒關係,讓朕來。"不等趙玉珩說話,她利落地起身,去一邊倒了杯水,又提著裙擺飛快地跑過來。

"給。"

她遞過去。

許屏愈發惶恐地跪下來,垂首道: “陛下,這是奴婢該做的事。”

趙玉珩沒想到她會親自如此,微微斂睫,看著眼前那隻握杯的小手,神色倏然溫柔幾分,大掌一抬,抬起她的手肘。

“臣是讓許屏為陛下倒水。”他抬起修長的手指,微微按著眉心,無奈道: "不是讓陛下給臣倒水,陛下不必屈尊降貴。"

她一怔,隨後揚唇一笑,“什麼叫屈尊降貴呀?夫妻之間互相照顧罷了,誠如夫君怕朕渴了,朕也怕夫君渴了。"

她第一次叫他“夫君”,雖是半開玩笑的口吻,也惹得他眸色驟起漣漪。

隨後她右手拿著杯盞,左手提著及地的裙擺,又重新挨著他跪坐下來,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 “三郎在這裡還習慣嗎?”

“還好。”

他垂睫望著靠著自己的少女,抬起手掌,輕輕扶著她柔軟的額發。

他們是臨湖而坐,是時清風乍起,徐徐掃動少女頰側的碎發,她不自覺地閉上眼睛,感受著麵頰上傳來的溫和而輕柔的力道。

她輕聲說: “來行宮服侍的人,除了鳳寧宮人,剩下的都是朕親自挑選的人,他們都對朕都很忠心,這裡也沒有人能打擾你。如今你月份大了,留在宮中,朕怕有居心叵測之人下手。"

“嗯。

"把守行宮的,是朕從神策軍調來的人馬,你大伯是神策軍大將軍,如此也好照應一二。"

“臣明白。”

“那你要是缺什麼都要跟朕說哦。”她抬起手臂,摟著他的胳膊,臉頰蹭了蹭他的肩膀,又突然想起什麼,仰頭道:

"對了,朕還把霍元瑤也帶過來了!"

她想著,自己人留在身邊,肯定還是會比其他人都用些的,雖然她還沒有見過霍元瑤,但她大概問過秋月了。

秋月說: “臣去劉尚宮那問過了,這個霍元瑤……頗有些特彆。”"哪裡特彆?"她好奇。秋月便同她說了六尚局裡發生的幾件事。

首先,是霍元瑤初被調去尚功局司計之時,因要時常在其他幾局之中走動,她倒也勤快,並涉獵頗多,對什麼事都懂個一二,時常去幫助其他幾局的女官,人緣簡直好得不得了。

劉尚宮秉承帝命,對這一批新晉女官多加考察,因為皇帝的意思是,她們以後都未必會都留在六尚做這些伺候人的活計,或許陛下有彆的用途。

所以一段時間後,劉尚宮突然發現,其他人倒是本本分分在做自己的事兒,偏就這個霍元瑤,簡直是走在路上碰到誰,都能熱情地打招呼,並且叫出對方的名字。

劉尚宮:

劉尚宮沒見過這麼自來熟且擅長交際的人。

宮中做事,就是要本分,越是如此招搖,越是容易招人眼紅,果然過不了多久,就有人發現霍元瑤在休息,故意去尚功那裡告狀,說她偷懶。

然後霍元瑤就把自己乾過的活——羅列清楚,表示自己早就做完了,還反過來告對方一狀。有人告發她私自賄賂他人,結果發現她隻是在慷慨解襄幫人解決家中急事。

有人背後造她謠,她當場就去把那人打了一頓,事後自己跑去自首,領罰也十分乾脆。有人誣陷她偷東西,誰知她早有準備,不過是引蛇出洞。

劉尚宮: "……"

這丫頭著實是有些厲害。

口齒伶俐,做事利索,聰明又仗義,絕不忍下一口氣,這要是官鬥,都得是個佼佼者。薑青姝聽說這些事,覺得頗有些有趣,問秋月: “那你,覺得她如何?”

秋月微笑道: “臣見過她一次,此女性子倒是……與霍小將軍截然不同,看不出是兄妹,但膽量驚人,口齒伶俐清晰,時常堵得人啞口無言,便是在臣麵前,也並不會表現緊張。"

“好。”

薑青姝就命秋月把她帶來了。

此刻,女帝說完,跪在地上的許屏便有些怔神,隨

後女帝回頭對許屏道: “你出去轉告秋月,讓她把人帶進來。"

“是。”

許屏忙不迭從地上爬起,欠了欠身,轉身出去。

片刻後,身穿淡緋內官服的秋月走在前頭,身後跟著青色女官服的少女,她雙手交握,背脊挺直,便是行走起來也頗有儀態。

"臣霍元瑤,叩見陛下,叩見君後。"

霍元瑤語氣不卑不亢,咬字清晰,緩步走上前來,端直跪下,雙手交疊於地麵,俯身行大禮。薑青姝靜靜等她行完禮,道: “免禮,抬起頭來。”

霍元瑤直起身子,仰起頭,目光始終卻低垂著望著地麵,確保沒有失儀地直視君王。很有分寸。

薑青姝微笑著,柔聲道: "不必拘謹,此時不在宮中,你是君後的表妹,便當作是自家人見一見。"

“回陛下。”

霍元瑤嗓音清晰,聲調平穩,再次俯首道: “先國後家,臣既已入宮就職,便永為陛下之臣,正是因為臣身為君後表妹,更該時時自省,更不可借著此關係在禮節上怠慢。若臣今日如此做了,則旁人會以為陛下行事偏私、禦下不嚴,這更是對陛下和君後的不敬。"

薑青姝: "……"

口齒是真的伶俐啊。

說起道理來,簡直是頭頭是道,頗有禦史諫言的那個味,一下子就懟得她這個皇帝啞口無言了。她扭頭看向趙玉珩,朝他做了個無奈的小表情,像是在撒嬌地說"怎麼辦啊,朕說不過她了"。趙玉珩眉梢染上幾分笑意,輕輕捏她的鼻尖。

瑤娘就是這個性子。何止懟皇帝,便是霍淩從前在家中,也時時被這個妹妹教訓。

隨後,趙玉珩回頭,看向地上跪著的霍元瑤。

他自入宮起,已有四年未曾見過她,看著眼前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頗有些感慨萬千,清淡道:“瑤娘,臣可諫君,但君令不可違,陛下讓你放鬆,你就放鬆些。”

"是。"

霍元瑤抬起頭,目光澄亮,直直望向眼前的帝後。

她先是認真地看向許久沒有見的表兄,看到對方這副清雋絕塵、如鶴似鬆的模樣,與四年前相比,少一絲淩厲,卻多了許多沉穩

與內斂,卻依然是她心中最乾淨、聰慧、如君子一般的人物。

隨後,她看向君後身邊的陛下。

阿兄受了很多次傷,都是因為沒能保護好陛下,他那段時間瘋狂地練劍,也是為了陛下。

就連表兄,如今與陛下也傳了許多佳話出來。霍元瑤很清楚表兄的性子,他或許在四年前便有了作為丈夫對妻子的責任,有了作為君後對國家的責任,但也僅此而已。

表兄是個冷靜、理智、性情冷清的人,不會跨越那道紅線。

但現在,他已經跨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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