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何去何從7(2 / 2)

女帝遊戲攻略 雪鴉 13051 字 2024-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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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張瑜覺得她這樣也可愛。

時間長了,張瑜和薑青姝這邊安安靜靜,其他人卻已經開始坐不住了,禦案上的奏折越堆越多,除了少部分是關於戰事的以外,剩下一半都是在舉薦適合入宮的適齡少年,另一半則是在商量著女帝誕辰的事——實際上也想趁著誕辰舉薦適齡少年。

中書、門下二省那邊篩選奏折,倒是壓了少許關於瑣事的奏章,隻要是關於請求選秀的,悉數沒壓著。

張瑾八成是故意的。

尚書省如今隻有一位仆射,侍中又年邁,三省大權幾l乎都快落到張瑾一人手上,所以對薑青姝而言,最緊要的反而是趙柱國上書的內容——儘快選出空缺的尚書右仆射,以免朝中獨有一相,造成一言堂的局麵。

按照資曆和背景來選,薑青姝看中了吏部尚書鄭寬。

——鄭侍中差不多已經快告老還鄉了,鄭氏子弟如今也沒多少出類拔萃的,加上滎陽鄭氏平時比較低調,再提拔一個鄭寬,可以延緩鄭氏一族的落沒,他們也會對薑青姝漲忠誠,同時也能稍微製衡一下張瑾。

薑青姝召見了張瑾。

張瑾來時,發現阿奚也在。

這幾l日,他並非不知這裡發生了什麼,隻是一直不曾過問,也並未想好以什麼樣的態度和立場來過問。

如今,他終於避無可避地看到了弟弟,那少年注意到兄長冷淡的視線,也抿了抿唇,沒有和他對視。

張瑾緩緩抬起雙手,嗓音冷清,“陛下,臣與陛下所議為軍政大事,茲事體大,儘管阿奚是臣的親弟弟,國政當前,還請陛下讓他回避。”

薑青姝微笑道:“阿奚為人,愛卿與朕皆心知肚明,並不會泄露半字機密政要。既是自家兄弟,張卿還不如朕信任阿奚?”

張瑾沉聲道:“正是因為他是臣的家人,臣才更不願因此壞了規矩,落得個徇私袒護之名。”

“是朕讓阿奚留下,他們要說也是說朕。”

“陛下是天子,無論天子做什麼,天下臣民也無人敢說陛下不是。”

“愛卿是在反諷朕?”

“臣不敢。”

張瑜知道阿兄生氣了,想了想,還是道:“我要不還是——”

“不必。”

薑青姝打斷他,徑直看著張瑾,“阿奚留下,朕說的。”

“……”

張瑾抿唇不言,神色越發冰冷。

張瑜瞧了瞧七娘,又扭頭瞧了瞧兄長,雖然不太理解他們為什麼要爭這種小事,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留下來了。

薑青姝之所以留下張瑜,當然就是篤定,有張瑜在一邊旁聽,她和張瑾討論政事的時候,他不會在阿奚麵前把她駁得不留餘地。

弟弟平時知道哥哥權傾朝野,可知道歸知道,到底是從來沒有親眼見識過。

或許他還覺得,七娘和阿兄的關係還不錯吧。

() 隨後的議政,誠如她所想,張瑾的氣勢有所收斂,即便她提出讓鄭寬做新任尚書右仆射,張瑾有所不滿,也並沒有直接說反對。

薑青姝又召中書舍人及二位門下侍郎,並且讓鄧漪傳偏殿裡早已被宣召入宮的鄭寬。

張瑾的神色更冷。

“看來陛下是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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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瞳冷淡,麵無表情,“那臣真是謝過陛下。”

鄭寬很快進來,他如今年近五十,精神氣極好,六部之中當屬吏部和兵部是重中之重,他能負責吏部多年,也的確是有些能力在身上,甫一覲見,就條理清晰地奏報這些年他在吏部的工作情況。

鄭寬是侍中鄭孝之子,二位門下侍郎之前都在鄭侍中手下做事,自然對鄭寬有所偏向,此刻認真地聽著,連連點頭。

張瑾微微闔眸,側顏好似籠了一層霜。

但他不曾開口,冷眼看著這一幕,沒有他鬆口,就算女帝怎麼爭取,鄭寬想拿下這個位置絕不容易。

“陛下。”

門下侍郎曆良才上前道:“鄭尚書這些年做事認真,經驗獨到,臣以為,如今沒有人比鄭尚書更適合勝任右仆射一職。”

薑青姝微笑著問:“如若鄭卿升為右仆射,繼任吏部尚書之位又該是何許人也?”

另一位門下侍郎蔣延連忙道:“臣聽聞工部侍郎崔琿能力超群、品德高尚,或許堪當此任。”

崔琿,是張黨的人。

提拔一個鄭寬,換一個崔琿擔任吏部尚書。

從此以後,刑部、吏部、戶部都是張瑾的親信,這個買賣怎麼算不虧。

薑青姝再次看向張瑾,“張卿覺得呢?”

張瑾靜了靜,似乎是在權衡思考,片刻後,他頷首道:“但憑陛下定奪。”

……

議政結束以後,薑青姝叫中書舍人去擬旨,再叫阿奚去送張瑾,最後讓鄭寬單獨留下。

鄭寬忐忑地立在殿中,垂首凝視著腳尖。

混跡官場多年,尤其是在吏部做事,需要比旁人更圓滑機敏些,對於小皇帝為何突然看中自己,他心裡約莫是明白一二。

薑青姝先道:“阿漪,給鄭……仆射,賜座。”

鄭寬慌忙抬手謝恩,鄧漪搬來一把椅子,鄭寬連忙忐忑不安地坐下,聽到麵前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女帝從禦座上起身,已經慢慢走到了他跟前來。

陛下一站起來,鄭寬就不敢再坐,慌忙站了起來,卻被她親自抬手一按肩膀,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鄭寬:“……”

薑青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唇角微微上彎,嗓音悠然:“鄭卿是朝中老臣了,資曆深,朕雖身為皇帝,卻繼位不足三年,日後卿為右相,輔佐朕治理國家,朕也要多多請教愛卿。”

() 鄭寬簡直如坐針氈,忙道:“陛下言重,這些是臣的本分。”

薑青姝笑了笑,壓低嗓音,緩緩道:“鄭卿今日也看到了,侍中年邁,朕不忍讓其繼續在朝中操勞,隻是這樣一來,原本三省四相,竟令張瑾儘數獨占,連朕也不得不避其鋒芒,若非信任愛卿,今日也不會費儘心思為卿爭取右仆射之位。”

女帝竟然對自己說這種推心置腹的話,鄭寬一陣心驚肉跳。

他自認沒有和張瑾抗衡的能力,但為官多年,除了謹慎和圓滑以外,誰人又不曾有過位列相位、成為人上人的想法?有這種想法,又已經實現,若還繼續夾著尾巴看人臉色,又隱隱有些不甘心。

但小皇帝怎麼會看中他?

鄭寬一邊覺得受寵若驚,一邊又琢磨著小皇帝這話的深意,還沒琢磨個所以然來,就聽見她突然問:“朕聽說,愛卿長子去年成婚,近日剛得一子?”

鄭寬:“……正、正是。”

女帝話題拐彎的速度,差點讓鄭寬沒跟上來。

薑青姝笑道:“鄭卿喜獲孫兒,倒是一樁大喜事,待到滿月宴之時,朕倒是要來沾沾喜氣。聽聞鄭卿還有二子,不知可有婚配?”

鄭寬:“……”

沒有比皇帝問自己家兒子結婚沒有更驚悚的事了,這很難不讓人想歪,雖然鄭寬最近也被人問過要不要送兒子入宮,不過他也沒敢真想。

但陛下都親口問了,萬一真有這個想法,八成是為了製衡張黨,聽說最近很多張黨官員上奏,有意推薦張瑾的弟弟張瑜入宮……

他也不得不做些打算。

鄭寬心思轉得飛快,深吸一口氣,答道:“臣、臣家中……二子尚有婚約,三子如今十七歲,倒還未定下親事……”

薑青姝按在鄭寬肩膀上的手微微鬆開,拍了兩下,不再繼續追問,隻轉身道:“鄧漪,送鄭卿出宮。”

--

另一邊。

張瑜跟在張瑾身後,朝著宮門的方向慢慢走。

一路上,那些宮人侍衛路過,都會忍不住看向這對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年歲和經曆上的差彆造就了氣質上的大相徑庭,實際上單看眉眼,這對兄弟是非常相似的。

特彆是現在。

極為相似。

因為二人都沒有笑。

張瑾不笑,是因為的確是沒什麼可笑的,沒有什麼是看到女帝又用弟弟挾製自己更可恨的事,雖然這一切都僅僅隻是攻心,她在攻他的心,因為她太懂他怕什麼。

他憤怒到無力,又恨鐵不成鋼。

而張瑜,僅僅隻是沉默於兄長沒有主動和他說話。

平時兄長不管何時看見他,都會關心他的事,會叮囑方方麵麵,今日卻什麼都沒有說,也許是自從他上次不聽話開始,就意識到,弟弟長大了,已經不再什麼都需要兄長了。

這麼多年,張瑜從來沒有跟阿兄之間有過這樣尷尬沉默的時刻。

他不想惹阿兄生氣,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阿兄高興。

或許,他又能感覺到一點答案。

“阿兄……”

“什麼。”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讓我喜歡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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