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 生辰7(2 / 2)

女帝遊戲攻略 雪鴉 12956 字 2024-04-03

有雞蛋的味道,還是甜的,是圓形的,很大的糕點。

雖然他不知道七娘

() 形容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但他隻要不在紫宸殿留宿的時候,都會跑出宮去,她以為他是回家了,卻不知這少年在京城的街巷裡一家一家打聽,就算是雨天也撐著傘,挨家挨戶地問有沒有這樣的東西。

沒有人聽說過。

那就自己找廚子學著做一個吧。

她的生辰快到了,他一定要給她點什麼。

隻會舞刀弄槍的少年,在跟一家酒樓的廚子探討許久後,笨拙地擼著袖子揉麵團,學做糕點,失敗了好多次。

不是太醜,就是不好吃。

就連那廚子都無奈地說:“哎,你這小子到底急個什麼勁,不就是做個吃的……學不會也沒什麼吧?”

少年搖頭,固執地說:“不行。”

“為什麼?”

“因為……”

他似乎想說什麼,卻黯然地垂下眼睛,小聲道:“我怕以後……再也沒機會了。”

最後試了很多遍,才終於做得差不多了,張瑜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食盒裡,又對著阿兄軟磨硬泡,才終於把自己親手做的“蛋糕”帶進了宮。

月光下。

這‘蛋糕’怎麼瞧,也依然不像蛋糕。

倒有點兒像大號的月餅。

漫天白雪成了身後的點綴,少年的鼻尖被凍得有些發紅,睫毛微微耷拉著,笨拙地捧著這個奇奇怪怪的“月餅”,對她無比鄭重地說:“薑青姝,生辰快樂。”

生辰快樂。

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薑青姝覺得這一幕有些滑稽,有點想笑,可還沒笑起來,又抿緊了唇。

心裡的滋味怪怪的。

她今日來陪阿奚,隻是因為阿奚說想陪她過生辰,她沒有想太多,更沒想過阿奚會記著她曾說過的話。

其實……今天的確是她的生辰。

她穿越前的生日,也是十一月初十。

但不管穿越前還是穿越後,薑青姝都不是一個追求儀式感的人,她生活質樸,性格佛係,並足夠知足常樂。

她也早已將自己當成了女帝,就像玩遊戲,主控就是她自己,此薑青姝就是彼薑青姝,滿朝文武、黎民百姓最隆重的方式為她慶祝完了這個生辰,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但阿奚,認真地對她說:“薑青姝,生辰快樂。”

不是陛下。

也不是七娘。

是她自己。

女帝熱熱鬨鬨地過完了生日,但她的生日卻沒有過完。

哪有人大著膽子連名帶姓地喊她,祝她生日快樂的?

薑青姝抿著唇笑了一下,眸底隱約有水光閃爍,隻是一刹那便努力平複下來,她仰起臉眨了眨眼睛,唇角揚起的笑容卻更加驚喜燦爛。

“阿奚,謝謝你,朕……我……很喜歡。”

她很喜歡。

少年心裡很忐忑,怕他的心上人不喜歡,怕他做錯了糕點,但看到她笑得開心,這樣的開心,連他都是第一次見她

如此模樣,

他便也笑了,

知道這都是值得的。

值得,那就夠了。

正如他喜歡她,也是因為她值得,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奢求過結果,但也許,沒有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

就像他看似一點也不認真地寫了一封信,實則字字皆是生平所渴望,他寫,想和她下輩子做一對燕子,因為這輩子大概是不行了。

如果以後他過生日的時候,她也能給他寫信,一年一封,遙寄思念,那便也值得。

張瑾得知弟弟要離開時,是女帝生辰的當夜。

宮宴散去後,他知道阿奚今夜或許又要留下來陪陛下,便沒有等他便先回了府,周管家卻急匆匆而來,悄悄告訴他,小郎君已經收拾好了行李。

“什麼?”他皺眉。

周管家便帶他去看。

其實那少年也沒什麼行禮,除了衣物盤纏,便隻剩一隻兔子麵具,一把劍。

他要走了。

如他出現時那般瀟灑突然,他走也要走得乾脆利落。

張瑾看到時,怔了許久。

以他對阿奚的了解,忽然就明白了。

怪不得這一個月來,這少年明知道女帝要納新人,明知道自己的存在格格不入,明知道他不讚同他留在宮中,卻這樣一意孤行地留了下來。

怪不得那夜,阿奚選擇回去找她時,對他說的是“阿兄,如果我今晚走了,我一定會後悔的”。

他從來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尤其是這世上最在乎的兩個人。

他早就做好了打算。

遲遲不走,隻是為了陪心上人過完生辰。

張瑾靜靜地看著那行李,忽然不知心裡是何滋味,他這世上最親的弟弟回來又要走了,是為了一個他不能宣之於口的姑娘,不管這些日子有多覺得他魯莽、衝動,但這終究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那孩子,很小的時候就極為聽話懂事,張瑾十五歲那年,才四五歲的小男孩要被送走,那時的小阿奚還很懵懂,不知道“離開”是什麼意思,以為兄長是不要他了。

可他沒有哭,也沒有鬨。

過得窮苦的孩子,從小就早熟懂事,明明都要被兄長拋棄了,還特意鑽到床底下,把自己珍藏的一堆“寶貝”拿出來給他——是偷偷藏著的糖。

就像是在交代遺物般,小阿奚用一雙烏溜溜的眸子,巴巴地望著他。

“阿兄……要保重。”

當時的少年簡直要落淚。

他當時的心,還是仁慈而柔軟的,隻是後來在你死我活地廝殺下變得堅硬如鐵,就算對著親弟弟也不再笑得出來。

論情理,他並不欠阿奚什麼,可張瑾總覺得,是不是因為自小被“拋棄”的緣故,阿奚才總是過分獨立懂事,那麼怕給人添麻煩。

張瑾站在雪中,靜靜地站了大半宿。

直到張瑜從皇宮回來。

他看到兄長站在自己住處門口,不必再問,就已經明白了什麼,說起

來,張瑜這些年總是很愧疚,兄長為他舍棄了那麼多,他卻什麼都沒法為兄長做。

甚至,他的存在讓兄長為難了。

兄弟二人相對著沉默,誰也沒有主動開口。

張瑜睫毛落了落,沉默地從張瑾身側擦肩而過,門板發出“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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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靜中,張瑾突然開口。

“嗯。”

“你若……實在舍不得,留下來也無妨。”張瑾說。

他會堵住其他人的嘴。

少年卻搖了搖頭,走到桌邊,指尖撫摸著上麵放著的小兔子麵具,突然輕聲問:“阿兄,你是不是喜歡七娘?”

“……”

此話一出,張瑾瞳孔一縮,猛地回頭。

“你說什麼?!”

他嗓音驟揚。

張瑜卻抬起了那個小兔子麵具,輕輕覆在自己的臉上,隻露出一雙剔透又漂亮的眼睛。

這樣,兄長就看不到他臉上的不舍和難過。

他說:“阿兄這麼激動,大概就是承認了,上次阿兄抱七娘時反應很奇怪,那時我就懷疑了。”

“其實在那以前,我還不知道七娘是誰時,就有人暗中告訴過我,說阿兄你和七娘發生過什麼。”

隻是,當時他一點也不信。

即使他不信,他也會選擇離開,這本就無關其他。隻是那夜七娘撲入兄長懷裡後,他目睹兄長反應異常,才又開始懷疑了。

其實。

這樣也好……

阿兄喜歡七娘,這樣阿兄就不會在他不在的時候,傷害七娘了。

他也可以放心地走。

“阿兄。”少年的嗓音忽然有些哽咽,強忍著傷心道:“如果你喜歡她,以後能不能像對我一樣對她好……就把七娘當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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