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太後氣的直撫胸口,旁邊伺候的人連連寬慰。
“太後娘娘何必與她計較,隻是個上不了台麵的人罷了。”
“娘娘把她當回事,反倒是抬舉她了。”
“今個哀家就抬舉她了,靜思是哀家請到宮裡的,她哪來的膽子口出狂言,還要當眾打板子,真當哀家是泥捏的。”
東太後怒火衝衝,既然樂岫裝呆子,不懂她的拂袖而去,那她便直接把人叫到慈寧宮罰跪,讓她長教訓。
而接下來的事都曉得了,東太後這股怒火再得知了戚淵把樂岫召到禦書房,生生壓製住了。
東太後的人插不入禦書房,所以隻知道樂岫是被叫到禦書房的側殿,卻不知道戚淵叫她到底是做什麼。
不管是做什麼,戚淵這一插手,她都不好再傳喚樂岫。
悶得東太後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若是她的孩子沒死,若是此時坐在皇位的是她的孩子,她怎麼會需要受這種侮辱,明明她才
是是正室,卻落得要看戚淵臉色。
“姑母,你彆氣壞了身子,瑤公主有些手段,若是您為她氣壞了身子骨,太不值當。”寧馨琦輕聲寬慰,“陛下多疑,繼位幾年後宮一直空虛,膝下又無皇子,所以多有防備,他不一定是待見瑤公主。”
寧馨琦分析在理,但東太後此時頭疼欲裂哪兒聽得進去。
“他待不待見那丫頭哀家不知道,他不待見哀家,哀家倒是曉得。”扶著頭,東太後深歎,“哀家就是養了
一頭狼,他親母對他愛答不理,哀家身為他嫡母養他長大,他如今竟然為了個他親母收的什麼亂七八糟乾親打哀家的臉。”
“姑母,這般話可不能多說,陛下是敬愛姑母的。”
寧馨琦眉頭微蹙,知道東太後這是氣糊塗了,接過宮女的手為東太後揉捏穴位,“姑母莫氣,說句不敬的話,聖慈太後便是陛下親母,可陛下起勢後一直在鄉間,封號更是亡後追封,如今在宮裡的太後娘娘隻有姑母一人。”
“馨琦你說的沒錯,那女人再厲害,終究是沒聽到一聲太後娘娘就入了土。”
說是這般說,東太後那口氣始終順不了。因為聖慈太後並不是被趕出了宮廷,她沒一點心不甘情不願,而是自願逃出宮。
她把宮廷當做牢籠,覺得外麵的日子才快活自在。
恐怕死在鄉間也是她的願望。
那麼一想,東太後意怎麼可能平的了。
當年的事,她隱約能猜到一些。先帝對那女人動了真情,情迷間應該是許諾了那女人什麼,那女人當真了。
那女人在宮裡狠狠的風風光光了一陣,發現先帝的許諾沒做到,便發了脾氣,不止日日跟先帝吵鬨,連自己生的孩子也不喜。
至於那承諾內容,東太後想想就能猜到是戲文的那出,什麼比翼雙飛舉案齊眉……後宮那麼多美人,皇帝隻有一個,哪個女人不等著皇帝的臨幸。
那女人卻想著霸占先帝,也不想想論起來她才是正宮娘娘,才是先帝的結發夫妻,憑什麼輪到那女人想要東想要西。
那麼貪心的女人,先帝卻念念不忘,甚至在修道入迷之後,說起以後若是成仙遠離凡間,要讓戚淵繼承皇位。
那麼多的皇子,偏偏挑中了自小與他不親近的戚淵。
而戚淵也真在其他皇子即位後造反,成了大萬國的新君。
雖然當了皇太後,但她曾無數次想著誰能推翻了戚淵的帝位,誰想到之前的鬨騰就像是消化完了那些亂臣賊子的最後力氣。
大萬國在戚淵管理下越來越平穩。
該死的平穩!
東太後的怒火再得知樂岫又一次找理由罰了肖嬤嬤,把肖嬤嬤打了板子,打發到了浣衣局,無法克製地爆發了出來。
想到這宮裡的人怕都是在看她的笑話,東太後夜晚焦慮難安,艱難入睡就開始噩夢連連。
夢到聖慈太後,夢到她那兩個死去的孩子,還有修道修的半瘋半魔的先帝……
她那兩個兒子若不是那女人害死,就是戚淵害死。
戚淵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他小時養在她身邊,不知道嚇過她多少次。
每看一眼都讓她覺得晦氣。
她的孩子一定就是
被他給害了。
若不是沒有孩子,她明明是正宮皇後為何要韜光養晦,若是她孩子還在,按著嫡庶的規矩,皇位名正言順該是她孩子坐。
東太後在夢中淚流不止,被伺候的人叫起,也陷入夢裡回不過神。
到了白日慈寧宮便傳出了消息,說東太後晚上驚夢,傷風病了。
昨日聽戲時還好好的,夜裡就傷了風病著無力起榻,宮裡的人視線紛紛往瑤華宮瞟,誰都知曉太後這病是因為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