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將軍府就在皇宮第一層半的圈子裡,左右半個時辰,樂岫就從瑤華宮進了將軍府。
“本宮是來看望傅將軍,傅將軍卻親自起來迎客,這樣一來本宮倒不像是來看望病人,像是來逞威風。”
傅子驍肩披著鶴氅,滿臉潮紅,眼裡的精神勁看著病的不算厲害。
“公主來了,微臣一定怎麼能不迎。”傅子驍病的聲音沙啞,但樂岫卻聽出他的話刻意放柔了音調。
傅子驍走近樂岫,抬手微微遮唇,以防風寒染給了她。
這個舉動算是貼心。
“將軍還是快回榻上休息。”
傅子驍搖頭不願,他寫信自然是千想萬想樂岫過來,但也做好了她視而不見的準備,此時真的見到她,他一刻鐘都不想移眼。
被傅子驍目光灼灼的凝視,樂岫略微的不自在,傅子驍的目光太直接,所有情意都寫在裡麵,連一點隱藏的意思都沒有。
“傅將軍既然無病,不需要休息,那本宮……”
不等樂岫說完,傅子驍連忙道:“微臣病重,一定是要在榻上休息,微臣這就回榻上。”
傅子驍說完一步一回頭,大約是怕樂岫走了。
樂岫笑著跟上了他。
傅子驍的臥室很清爽,沒有什麼女兒家的擺置,樂岫一眼掃過,就知道將軍府裡妾侍本事不夠厲害。
女人跟男人不一樣,男人喜歡在女人身上留下印記,來釋放自己的占有欲,而女人則是喜歡插手男人的生活,讓男人生活的環境裡處處有自己的記號。
傅子驍看著不是細心的人,但身邊的女人都沒在他周圍留下記號,可見他也是把□□分得很清的人。
傅子驍在榻上躺下,鵝黃見將軍府的侍女不動,隻有自己去把紗帳給解了。
隔了一層半透明的紗帳,樂岫的身影變得朦朧模糊,傅子驍皺了皺眉,心想這個宮女真不懂看眼色。
放下了帳幔,樂岫倒是自在許多。傅子驍的眼神太有壓力,隔了一層讓她自在不少。
在椅凳上坐下:“太醫怎麼說?傅將軍你肩負著保衛京城安危的重任,你這一病倒,城中的百姓都要慌了。”
“殿下放心,微臣體格健壯,隻是昨日夜裡見了風,才一時病倒,幾碗藥下去,明日應該就能病愈。”
“這樣就好。”
樂岫對傅子驍其實沒什麼話說,平日裡都是他找話題,此時她又忍不住在心裡誇獎鵝黃的細心,隔著帷幔她尷尬都少了點。
說來也奇怪,之前傅子驍對她完全是單箭頭,他努力找話題延長停留在瑤華宮的時辰,她隻覺得有趣,她能像是個旁觀者一樣看著他的熱情,不會覺得尷尬。
但現在她把他列入選擇名單,感覺又不同了。
這種感覺的變化,樂岫不怎麼喜歡。
因為不喜歡,樂岫就沒在將軍府多留,半盞茶的時辰不到,樂岫就要起身回宮,
傅子驍表情落寞,覺著樂岫剛來就要走,但想她竟然願意來,臉上的笑就沒消失過。
“微臣送公主回宮。”
“傅將軍你還記得你生著病嗎?”樂岫挑眉輕笑,“又迎又送,哪像是個病人。”
要是傅子驍不像是個病人,那她此行就不像是探病,而像是來私會了。
“傅將軍好好休息,早日病愈比送本宮更讓本宮高興。”
“那微臣不送了,殿下路上千萬小心。”
傅子驍戀戀不舍,掀開了帳幔也不過隻看到了樂岫的背影。--
今日她穿的淡雅,像是朵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蓮。
這模樣跟他夢中也差不離多少了。
他也不知道他這是因為夢對樂岫情根深種,還是因為見著她動了心才有一個個纏綿悱惻的夢。
樂岫走出寢臥沒多久,就聽到了女子幽幽的哭聲。
腳步頓了頓,樂岫朝領路的丫頭道:“怎麼像是有人在哭?”
丫頭側耳聽了聽:“是有人在哭呢,好像是池邊。”
樂岫不知道池邊在哪個方向,不過順著哭聲往前,不用片刻樂岫就見著一穿青衣的娉婷女子,腰係串明珠帶,盈盈一握估計也就男人一掌。
人看到了樂岫嚇了一跳,捏著帕子迅速擦了眼下的眼淚。
“奴妾綠柳給公主殿下請安。”
“免禮。”
聽她自稱奴妾,樂岫大概猜到她不是煙花之地出身,就是旁人當禮物送給傅子驍的。
--
巴掌大的小臉,妖嬈的身段,不過因為身份連妾都算不上,不管她多溫柔貼心,傅子驍睡她的時候怎麼都不會想扶她為妻。
樂岫思維發散,慶幸自己穿越有個好身份,至少她不用當在池邊哭的這個人。
“從遠處就聽到了你的哭聲,你是在難過什麼?”
“奴妾擾了殿下的清淨,奴妾隻是想到了大人生病,不知怎麼就哭了起來。”
綠柳表情驚慌,仿佛樂岫稍一大聲,她就能嚇得馬上跪地請罪。
不管她是刻意,還是真情到深處情不自禁,樂岫都沒為難她的意思。
“傅將軍身邊有你這樣的貼心人,病愈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