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佩霞不知道的是,她今日的一句無心之語,今後真成了她的一根救命稻草。
安溪沉默了一會後,笑著說:“佩霞姐,我哪有你說地這麼厲害,而且我還真沒見過有你這樣詛咒自己生病的。”她心中長呼了一口氣,穿越前她也不是沒接診過病人,但大多數和她隻是簡單的醫患關係罷了,能在逢年過節給她發條短信就算是講情義的,還從來沒有誰像邵佩霞這樣較真的。或許說是這個年代的感情較之後世更為樸素,也更真摯許多,這可能是她在這艱苦年代發掘的最大樂趣之一。
把邵佩霞兩母子推進了屋子裡做下,安溪前後跑了兩躺把東西拿進來,彆說在農村生活的這兩三個月,彆的沒變什麼,這勁兒到是漲了不少。
把糖果從櫃子下拿了出來,她抓了好大一把塞在金子口袋裡麵,金子又是一陣歡欣鼓舞,在她臉上“波”的印下一個濕吻,嘴上的口水黏了她一臉。安溪揉了揉臉頰,不覺笑出了聲。
“佩霞姐,你就是沒來,其實我也準備好了嫁妝,你幫我過過眼,看有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安溪說道。
這是她前一段時間就一直在準備著的事情,隻是身邊也沒什麼信得過地人,畢竟是女方的私人物品,她也不可能找江潮他媽來指點她。所以隻能自己慢慢學著來,邵佩霞的到來算是給她提供了不少助力。
邵佩霞打眼一瞧,看了她準備的嫁妝之後,基本上是齊全了,才知道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但到底還是有成見的。
“不錯不錯”,她笑著點點頭。
……
“玉蓮,聽說了沒有,你家那準弟妹突然冒出個親戚出來。你說以前咋就沒聽說過,在這關節眼上出現,不會是為了你家那麼點彩禮吧!”和楊玉蓮同行的女人小聲說道。
楊玉蓮臉上一黑,江潮結婚這事,全程她都盯地緊。老不死是個偏心眼的,他家老二是個寶,把老大當根草,她要是不盯著這彩禮的份數,指不定老不死的又要怎麼開小灶呢!
想著她氣衝衝地衝回了家,一到家對著江大友,她就陰陽怪氣地道:“爸,你可不知道,咱家那新媳婦可是一肚子的壞水。你是沒聽說,人家不知道從哪裡就冒了個親戚出來,你說以前聽她提都沒提過,這明擺著是想貪咱家的這彩禮錢。”
隻要和錢掛上勾的東西,楊玉蓮心思都活絡,這安溪父母遠在前裡之外的北京,三水村又沒有她娘家人,到時候那送出去的彩禮還不得原原本本的跟回來,反正兜兜轉轉一圈最後總還是她家的。可她突然冒了個親戚出來,這彩禮最後指不定就被人卷走了。
大媳婦這陰陽怪氣的話讓江大友心裡很不舒服。他們家當初娶她進門的時候彩禮一樣沒給少,可嫁妝就那麼幾件小物件,給出去的東西一樣都沒隨回來,她家條件不好,他們也沒說什麼。現在她到好意思說這話,也不嫌自己臉大。
“那你怎麼沒打聽到人家那親戚添了多少嫁妝過來,缺心眼的貨”,江大友罵道,一開始的時候他也不是沒多想,但人家那麼大手筆,能看地上他們家這麼點彩禮。
這麼一想,他都覺得自己準備的那麼點彩禮太薄了。
“爸,我想在現在彩禮的基礎上再添一點”,江潮站在門邊,話還在嘴邊打著旋,楊玉蓮尖聲打斷了他的話,“不行。江潮,你可不能太貪心,當初江波娶我的時候可就這麼點彩禮,也沒見你們往上加一點。”
江潮隻冷了她一眼,沒理會他,繼續說道:“這部分彩禮費用由我自己私人出,不會動用公家的財產。”
江家向來公私分得很清楚,賺工分得的糧食是江家的公共財產,而其他灰色收入則由他們個人自由分配,江潮的私人收入有多少,連江大友都不是很清楚。但他估計得有不少。
不是公家的財產,自然就沒人說他偏心,他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大友,東西都拿穩妥沒有,有沒有落下什麼”,出發之前,餘秀麗又數了一遍車上的彩禮,心才落了下來。
“江潮這小子親自把地眼,能有什麼錯。”江大友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但心裡頭卻是緊張的,他可不想到時候為了這彩禮不到位的事,又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
“對了,江潮是去哪了,剛剛還看他在這兒呢!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人了”,江大友問道。
“嘍!可不就出來了嗎?”餘秀麗笑出了聲。
江潮從房裡出來,已經換了件衣服。安溪見到他的時候,他穿的是一件白色襯衣。大概是出於平常勞動的需求,安溪是很少見江潮穿除了深色以外其他顏色的衣服。一瞬間的異樣的視覺衝擊,使她覺得身上除了硬朗的氣質外,更添了點彆的東西。
具體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一時還說不出來。隻是在見到他之後,喉嚨發澀,心臟不受自己控製地跳動著。
“親家這是怎麼稱呼?”男女雙方人坐好,江大友問道。眼前這女人他總覺得有些眼熟,但一下又想不起是誰了。
“我叫邵佩霞,安溪叫我一聲姐姐,那您算是長輩,要是不介意,叫我佩霞就成。”
聽這名字,他越發感到熟悉,想了好一會,可算知道為什麼熟悉了。這邵佩霞可不就是縣裡婦聯的主任,縣長那閨女嗎?他們進城參加學習的時候,她還代表婦聯上台講過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