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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想吃什麼我自己夾,您自己吃”,餘秀麗死命的人往她碗裡夾東西,安溪忙推了推,她本來胃就不舒服,哪裡能吃下這麼多東西。

“來,雞肉是個好東西,孕婦吃了最好了”,說著她又往安溪碗裡夾了塊雞肉。

安溪張了張嘴,求救的眼神看向江潮。

“媽,你彆給安溪夾了,她吃不下這麼多的,到時候浪費不就可惜了”,江潮說道。

餘秀麗白了他一眼,“江潮,不是媽說你,你自己媳婦你不得多心疼點,這麼點東西哪能吃不下。就算真吃不下你不會幫著吃一點,自己媳婦又不是其他人。”

江潮摸了摸鼻子,他自己媳婦他能不知道疼。

安溪低頭憋著笑,笑看著江潮被罵,胃口似乎也好上了不少。不過還是不敢把魚和肉往嘴裡塞,她前麵的那盤白菜基本上沒人動,安溪就專門往那盤白菜裡下手,大半盤白菜都是被她一個人吃完的。

有了點油葷墊底,這半年來沒沾過腥氣得胃總算能適應一點了。也能慢慢沾幾筷子肉吃了。

“江潮,我吃不下了”,安溪小心地推了推江潮,朝他眨巴了幾下眼睛,她碗裡的菜和一開始比基本上沒什麼變化。

“怎麼不多吃一點。”

“胃脹地難受,吃不下了”,安溪咬著下唇。

“待會餓了可不能找我哭”,江潮笑道,端著她的碗吃了起來,隻一會的功夫,碗就見底了。

安溪撐著頭,笑看著他,打她長大後,她爸媽都不吃她吃剩下的。最親密的人之間都不一定能做到這一步,江潮卻毫無芥蒂地做到了。摸著仍舊平坦看不出一絲跡象的小腹,心頭忍不住一暖。

可能來到這個時代,唯一幸運的就是遇到了江潮這個男人吧!

團圓飯吃完後,安溪把早就準備好的壓歲錢拿了出來。長輩是每人給了一塊,小輩就是每人一毛。

錢不嫌多少,就是為了圖一個吉利,安溪本來打算還要多給點的,不過江潮讓她暗地裡想給多少給多少,明麵上就看著他大哥給的給。不然他們要是給多了,他大哥麵子上過不過去。

在人情世故上,安溪隔著江潮確實還差了十萬八千裡。

私下裡,江潮多塞了十塊錢給他爸媽,江小梅也歡歡喜喜地多得了一塊錢。至於江振業,給他一毛錢,她都覺得多了。安溪才不會自找沒趣跑到楊玉蓮麵前觸眉頭。

過年的喜慶,比她想像的還要熱鬨,大年三十那晚,鞭炮劈裡啪啦地響了一晚上,這家響完,那家又放。陪著江潮一起守歲,最後也不知道怎麼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早上從床上醒過來的時候,才知道是江潮把她抱回來的。

新年裡忙碌了一陣,親戚家裡都要去拜年,到初五之後年味才淡下來,因為生產隊又是開工了。歇息了這麼久,大家都養膘了不少,誰想工作,為了工分,可不就不得不工作嗎?

縣裡準備在今年年初的時候開始修一條公路,生產隊的工作還沒開始多久,那邊就需要人去頂上人員的空缺。

修公路是一件特彆辛苦的事情,而且要離開家裡,去外麵待上十天半個月。唯一的好處就是工分比較多,還包一天三餐,不過即使這樣,也仍舊沒有多少人願意去。江潮是生產隊的隊長,有時候不得不身先士卒,萬事都要走在最前麵。

修公路同樣如此,要是過去,他肯定二話不說就走了,因為沒有牽掛。可是現在,想到要和安溪分開半個月他就渾身不得勁。

安溪也舍不得他走,可是卻又不得不送他走。其實他去外麵一段時間也好,她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來似乎太過依賴他了。也不是依賴他不好,隻是她總覺得自己該更獨立一點。如果日子一直就這樣過下去,那也沒什麼。可一旦有一天他走出去了,外麵的天空廣闊,他又有著一顆不安分的心。

倒不是擔心他會變心,而是如果他忙著工作沒有時間兼顧她,其中的落差肯定會讓她無所適從,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先學著照顧自己,讓自己放心,也讓他放心。即使有一天真的離開他了,她也不至於活不下去。

“江潮,在外麵記得照顧好自己,我在包裡塞了好多吃的,要是晚上餓了的話,就吃一點,我在家裡等你回來”,安溪邊收拾著行李,邊囑咐道。

江潮目光追著她的身影,從身後把她抱住,頭埋在她的脖子間。安溪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眼睛有些微紅。

“安安,記得想我”,江潮悶聲說道。

“我有寶寶陪著我,才不想你呢!”她眨了眨眼睛,嗤笑出聲。

“小沒良心的。”江潮吸了吸她發尖上的清香。

“你才沒良心呢!寶寶,你說爸爸是不是沒良心。”安溪手放在肚子上摸著,說著她眼淚忍不住往下一掉,脊背小幅度抖動了起來,“江潮,我不要你走。”

她小聲嗚咽著,轉了個身把臉埋在了江潮懷裡。

“安安,不哭。我出去幾天就回來了。”江潮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著。

安溪把臉上的淚全抹在他衣服上,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咬了幾口,下巴上留的胡茬有些硌人,安溪卻不管不顧,“潮哥,我要。”

江潮眼神一暗,安溪突然的熱情讓他渾身一熱,不過一想到她現在懷著孕又忍不住一陣懊惱,突然覺得孩子來得不是時候。把扒在他身上的小丫頭緊緊箍在懷裡,“安安,孩子。彆勾我,我會忍不住的。”

安溪手上點火的動作一頓,才有些不甘心地環著他的腰,輕聲嘟囔了幾句。

江潮也沒聽清她說了什麼,隻是揉著她身體想把她的骨血都嵌到自己身體裡去,把她一起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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