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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八年是非常關鍵的一年, 至少對江潮來說是非常有意義的一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已勢不可擋。

安溪在大學裡度過了她的頭一年, 她的自適能力很好, 雖然朋友並不多, 能夠聊地來的也就隻有那麼幾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而已。

下午, 上完最後一節課後, 安溪出了校門口往家中走去。樓梯間積了一層很厚實的灰塵, 隻能允許兩個人走動的空間逼仄昏暗。

安溪早已習慣了樓梯, 步履輕盈地往樓上走去。到二樓時,她就從隨身攜帶的黑色手提包中掏出鑰匙, 邊掏邊往前走動著。

抬起頭的刹那看見她家門口站著一人,背著光隻能看見一個背影。

安溪疑惑道:“請問找誰?”

那人轉身的時候,一切都了然了,她笑道:

“邵白航,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啊!”

這是她這一年第一次見他,雖然她和邵佩霞關係特彆好,但和他並不算熱絡,大家來往並不那麼密切。

邵白航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襯衫配上一條黑色西裝褲,人顯地高瘦挺拔, 俊秀斯文, 是時下男學生當中很流行的裝備。

“我姐叫我過來找你有點事情”,邵白航說道。

“進來說”, 安溪打開門,把門口的位置讓了出來。

待邵白航坐下後, 安溪走到桌邊從開水瓶裡倒了一杯溫開水。

他打量了屋子一圈,空間並不大,但收拾的乾淨整潔,客廳裡隻有一張沙發,一張桌子,添上幾張凳子就是全部的家具了。

他從安溪手上接過白瓷杯說:“我在北京有個伯父,是我爸曾經的戰友,前不久剛聯係上了。我姐給我打電話裡說這位伯父病倒了,和我爸當初的病差不多,也是腦部瘀血沉積導致的神經壞死,聽著是有點年頭了,因為拖的時間比較長,所以比我爸的病情要更嚴重一點,我姐的意思是叫我過來看你有沒有辦法。”

因為沒有接觸到病人,所以她並不敢下斷言,隻是和邵白航約好了找個時間過去看一看。至於人家肯不肯相信她這個還在醫學院學習的女學生她就不得所知了,畢竟不是誰都有當初邵佩霞那樣孤注一擲的勇氣的。

“江潮他不在家嗎?”邵白航問道。

屋裡靜悄悄的,連安溪都是靜悄悄的。

“他外麵的事比較忙,要很晚才回來。”

邵白航點了點頭,見實在沒什麼話說,就跟安溪說有事先走了。

安溪看了眼時間,今天下課時間早,才四點多鐘,於是撿起了桌上的鑰匙往外走去。

兩個小家夥現在快要三歲了。早在半年前,她就把兩個小家夥送到幼兒園去了,平時如果安溪下課比較晚的話,就由徐紅接他們到家裡去玩,然後她在過去把人接過來。

如果像今天這樣她下課早的話,就由她自己過去。街道兩旁栽了不少白楊樹。白楊樹的枝乾抽了新芽,點點綠意很是喜人。安溪走了大約五分鐘,才到一個鐵門口處。

灰白的建築外麵已經等了不少人,許多還提著菜籃子,一看就是剛從旁邊的市場過來的。旁邊是個買糖人的小販,生意不錯,安溪從那人手頭上買了兩跟糖人。

手握著糖人在外麵等了起來,很快鐵門裡麵響起了鈴聲。啪嗒一聲,鐵門被推開,站在鐵門外的家長紛紛走進了鐵門裡,往孩子所在的班級走去。

兩個小家夥年紀太小,所以在小小班,就在一樓的正中間。安溪站在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小家夥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

老師說了,誰要是不認真坐好,就不能回家,兩個小家夥坐地可端正了。

“江決明,江茵陳你們媽媽到了哦!”老師拍了拍兩人的小腦袋,把他們送到外麵。

兩個小家夥看到站在窗邊的安溪,興奮地直撲進她懷裡,“媽媽,糖糖。”

安溪把手上拿著的糖人塞到他們手心,一人臉上給了一個濕吻。左手一隻右手一隻牽著往外走。

“寶寶今天在學校有沒有乖乖聽話”,安溪問道。

“聽話,畫大老虎”,哥哥張開小嘴學著老虎叫嗷的一聲。

“媽媽是畫貓貓”,小茵陳跑到安溪麵前,給她學了小貓叫。

軟軟糯糯的小聲音可把她萌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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