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在一種奇異的狀態下凝固了下來,黃樹深抿著唇眼也不眨地看著她施針,足足半個小時過去,安溪臉上滴的汗已經夠給她自己洗頭了,她才把在病人頭上的針小心取了下來,關上藥箱的那刹那,整個人不由鬆了一口氣。
“好了,效果應該不錯”,安溪回頭道。
那副狼狽的模樣卻也無法掩蓋住她眼裡一閃一閃的星光。黃樹深不由愣住了,不一會才不自然地轉頭看向一邊。
“謝謝”,黃樹深走到床前看著老人。
“不用謝,這個治療過程會比較長,一時半會很難看出太明顯的效果”,安溪說道,看著遞到跟前的手帕不由微愣,她沒想到一個大男人也會隨身攜帶手帕。
“彆給我弄臟了”,安溪用衣袖隨意在臉上擦了一下。
黃樹深把手帕隨意塞到褲兜裡,假意咳了咳。
安溪在黃家沒待多久就著急回家。人是他帶過來的,把她安全送回家當然是她的責任。
周遭的世界彌漫著一種焦糖的粘膩,黃昏最後的餘光正在一點一點往後散著,安溪走在黃樹深旁邊。
“黃教官,你對女孩子是不是都這麼凶的”,安溪問道,
安溪突然開口把兩人之間的沉默打破,隻是她這問題,他卻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他在想他之前是不是真的太凶把她嚇到了。
“也不全是”,他回道。
“嗷!那就是看我不順眼,話說我當初到底是怎麼惹你不待見的。”
“沒有,你彆亂想。”
“那就是我比較好欺負”,安溪點點頭,像是找到了一切關節所在。
哪裡好欺負了,眼尖嘴利地不知道多厲害。
黃樹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她,在嘴角抿成一根線沒說話。
周圍又安靜了下來,郊外的蛙叫蟲鳴聲不絕於耳,隱約還可以聽到隔著一扇牆壁裡麵人說話的聲音。
走過轉角的時候,迎麵開來了一輛單車,黃樹深整齊的腳步亂了幾步,他臉上出現了短暫的陰鬱。車在他們跟前停了下來,宋慧慧從後坐位上跳了下來,“樹深,去哪呢!”
宋旦旦見到這前姐夫不由有些尷尬,不過他姐卻像是沒有絲毫地不好意思,他臉不知道孩往哪裡擺,“深哥。”
“深哥,新交的女朋友嗎?”宋旦旦攔在宋慧慧前頭,生怕她不過腦子再說些什麼讓彼此更難堪的事情。
當初宋慧慧不顧兩家意願死也要退婚的事情,讓兩家麵子上都過不過去。
“樹深,你這麼快就交女朋友了嗎?我前兩天還聽我媽說不是準備相親的嗎?”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無關”,黃樹深冷淡地道。
宋慧慧嘴角一瞥,像黃樹深這樣不解風情的男人,哪個女人能受地住他。他們兩在一起相處的時候,他說過的話她十隻手都能數地過來,要是跟他結婚,還不得把她給憋死。
“我不是……”
“安溪!”
安溪話還沒有完全落下,就被黃樹深打斷了。她疑惑地看他一眼,黃樹深卻把目光筆挺挺地打向前方,“該走了。”
見黃樹深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了,安溪滿頭霧水地跟了上去。
宋慧慧撇了撇嘴,“也沒見有多漂亮啊!”
“是沒你漂亮,行了!趕緊走,我的好姐姐。”
自行車嗒嗒的聲音漸漸遠去,安溪忽然道:“剛剛那是你前女友。”
“前未婚妻。”
難怪黃樹深會這麼失態了,“哦!那也沒什麼,放棄一棵樹,前麵還有一片森林等著你呢!”
“可是我隻想要那棵樹”,黃樹深喃喃自語道。
“那就沒辦法了”,安溪搖了搖頭,她不知道原來黃樹深還是個癡情種。
把安溪送回去後,黃樹深坐在車上,看著那一間房的燈亮了起來。
他花了一年的時間險些要把她忘記了,可她的突然出現又把一切打回到原點了。他不知道還要花多少個一年在淡忘了這份得不到回應感情。
想罷,他打了個方向盤,把車子開出了視野。
安溪把窗簾關上,不在意地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 身體年齡八歲,心理年齡八十歲的小盆友們,大家六一兒童節快樂,我知道你們都還隻是個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