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帝國(四)(1 / 2)

霸道女大佬[快穿] 上黎 10266 字 7個月前

“米薩裡城的叛亂已經持續了快兩個月,在咱們的有意放縱下, 北大陸最後的殘餘敵對勢力已經全部集合完畢, 都彙聚在米薩裡城及附近,我們隻要除掉他們, 聖亞安帝國一統東、北兩個大陸就將再無任何阻撓。”

夜幕已經降臨,米薩裡城城主府中卻仍然燈火鼎盛, 眾多高級將領圍坐在會議廳內, 因為這幾日帝國大軍的節節勝利而帶來的笑容浮現在每個人臉上, 他們自信地訴說著作戰計劃,暢想著一段時間之後帝國鐵騎踏破四方無可匹敵的盛景。

弗裡德希坐在正位, 戴著白手套的修長雙手交叉在桌麵上,微笑著看著他這些意氣風發的部下們,時不時的點一點頭, 被他注視的人就會不自覺更昂首挺胸, 眼神中滿是被鼓勵和信任的興奮和激昂。

又一位將軍站了起來,他衝著弗裡德希恭敬地低頭,行了一個軍禮:“我的陛下,我們威頓騎士團將從這裡的山坡上發動總攻, 在法師團的掩護下,我們將徹底擊潰米薩裡城的殘存叛軍,然後從這裡往外包圍潰軍...”

他正在興奮報告著自己的計劃, 外麵突然傳來尖銳的勒馬聲,隱約的嘈雜過後,緊閉的會議廳大門驟然被推開。

所有人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剛要嗬斥衛兵,他們就看見宮廷右侍衛長安提利惶恐焦慮的表情。

這位陛下最信任的侍衛長閣下出身貴族,行事向來優雅沉穩,他們真是從沒見過他這樣的失態。

弗裡德希看著他,莫名的心裡一沉。

“安提利。”他並未表現出那一絲微妙的不安,保持著王者的氣息,平靜地問:“出什麼事了?”

安提利快步走到他身邊,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然後,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見,他們從來風度翩翩、喜怒不顯的陛下,瞳孔驟然一縮,那雙碧色寶石般的眼睛,翻湧起陰沉的驚濤駭浪。

他一言不發,接過安提利手中的密信,粗暴地撕開。

他死死盯著上麵每一個字,捏著信紙的手背上青筋一根根爆起,他的喘息開始粗.重,像是儘力壓抑著某種暴虐的情緒,這讓他看起來像一頭快要發瘋的野獸。

所有人都被駭得不敢說話,連呼吸都儘量放輕,一個個低著頭,在近乎凝固的氣氛中聽著自己越來越沉重的心跳和瑟縮的皮膚。

聖亞安大帝弗裡德希,他英俊、優雅、智慧、強壯,兼具著皇室成員的高貴和成熟男性的迷人魅力。

他們崇拜他、他們忠誠他,他們甘願為他而戰死,但是沒有人不恐懼他。

就像某一位早已在政變中被斬首的政客所狂言的,這位大帝有著天使般美麗的外表,和魔鬼般瘋狂又乖戾的靈魂。

在眾人的煎熬中,弗裡德希終於把信紙放在桌麵上。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發怒,隻是看似平靜地把信紙一點點折疊,角對角邊對邊,折成一個完美的方形,然後站起來,捏著信紙的一角,慢條斯理走到壁爐旁邊,火星瞬間舐著雪白的信紙往上,焦黑一片。

信紙瞬息化為灰燼,點點未燃儘的火星還在燒著他的手指,弗裡德希垂著眼,麵無表情用指腹把那一點火星碾碎,周圍看著的人不禁都輕輕吸了口氣。

他把燒破了的白手套摘下來,隨手扔進壁爐裡,火焰騰得爆出一個火花,忽明忽暗打在他英俊冷厲的臉上,詭譎得讓人頭皮發麻。

“加快速度。”

他平靜說:“五天之內,我希望薩米裡城所有得叛軍都被清剿乾淨、所以的異端都被送上絞刑架。”

眾人立刻站起來,大聲回答:“遵命,陛下。”

......

這是光明女神離開帝宮的十五天。

她順著聖亞安帝國的疆域一路往東南方向走,走過無數大大小小的城鎮。

她親身感受了這個人族龐大帝國的繁榮,發達的種植業、鑄造業、商業,到處都是騎士工會和魔法師工會,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酒館和商會,配著長劍和大刀的傭兵獵人,住在地底的矮人打鐵師,用魔獸拉車的貴族富商們...以及更多的,安居樂業的普通平民。

光明女神剔透慈悲的眼睛裡反射著世間百態,她穿著雪白柔軟的長袍,腳下一雙小巧精致的短靴,寬大的兜帽和披風遮不住她窈窕纖細的身形和牛乳一樣白嫩細膩的肌膚。

當她每走過一個地方的時候,街上所有人都會怔住,呆呆看著那道高貴美麗的身影慢慢走遠。

在她的路途中,她會給傷病的乞丐治病,她會驅趕撲向商隊的魔獸,她會祛除小鎮上擴散開的瘟疫...她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她不留下姓名,也很少說話,她隻是慢慢地走,也許一夜之後她已經出現在下一坐城池。

但是,所有見過她的人都再也無法忘記她的身影,他們熱烈地討論她,討論她帶著慈悲與神性的眼睛,討論她高貴聖潔的舉止和姿態,為她的善行和偶爾露出的微笑感激涕淋、歌功頌德。

於是從聖亞安東南部的城邦開始,所有人都漸漸聽說過了那麼一位年輕的女子,她帶來愛、治愈、溫柔和光明,她像風一樣神秘而不可捉摸,她的美麗可以讓炙熱的太陽低頭、令溫柔的月亮羞愧。

他們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他們自發稱呼她為“聖女”

她就像光明神座下派來人間濟世蒼生的聖女,是無上神聖的光明女神的代言人。

就在這傳說越演越烈的這一天,光明女神踏入了這座名叫“塞法”的小鎮。

這是一座小而貧窮的邊陲小鎮,靠著一片不知名的小森林,偶爾有低等魔獸出沒,但是遠沒有威脅到邊境的安全。

小鎮很安靜,沒有戰亂、沒有往來的傭兵法師、也沒有複雜的人情,像千千萬萬座平凡的小鎮一樣,鎮民們都過著清貧又安逸的生活。

昂諾.亞塔爾,就是這座小鎮中平凡的一員。

這是個十四歲的少年,身形清瘦,樣貌清秀白皙,兩頰上還有一點不對成的小雀斑。

在小鎮居民眼裡,他是個實在沒有特色的小男孩兒——他安靜靦腆,有一點笨,帶著一副大大的眼鏡,常年抱著一本厚重的魔法書。

偶爾他被調皮的小孩子捉弄,他們叫他書呆子,對此昂諾隻是好脾氣地笑一笑,又低下頭去繼續吃力地看那本晦澀難懂的魔法書。

但是今天,他沒有看書。

他呆呆坐在空蕩蕩的家裡,已經哭了幾天的眼睛紅腫著,隔壁的安娜大嬸送來一些黑麵包,憐愛地遞給他:“我可憐的孩子,吃一點東西吧,老亞塔爾已經上了天國,他不會想看著你難過的。”

三天前,他的養父老亞塔爾病逝,小鎮的牧師為他舉行了簡單的葬禮,現在這座破舊的房子裡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出生不久就被父母拋棄,被裝在竹籃裡順著河流往下飄,幸好被老亞塔爾撿回家,這個瘸了條腿的中年人模樣粗陋,但是心地善良,他為昂諾取了名字,把他當親生孩子看待,他開了一家小小的藥鋪,用以維持著父子倆的生活。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昂諾捧著麵包,呆了好一會兒,才突然驚醒一般感激地衝著安娜大嬸道謝。

安娜大嬸看著他恍惚茫然的模樣,歎了口氣,憐憫地摸了摸他的頭,又安慰了幾句才走。

昂諾看著安娜大嬸離開的背影,垂著頭,又頓了好一會兒,才茫然地小口咬著涼透了的黑麵包。

黑麵包質地粗糲,涼了之後更是硬得像石頭,他含著一塊,用唾液慢慢融化,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眼睛又發起酸來。

他揉了揉泛紅的眼睛,膝蓋上鋪開的魔法大典掉下去,磕在地上,他趕忙彎下腰,有些心疼的拿起來,小心地吹去上麵的浮塵,愛惜地摸了摸那幾個已經被磨花了的字。

魔法,是貴族大老爺們才會學習的高奢品,或者寥寥無幾很有天賦的平民才會被魔法學院或者那些魔法大師們看中,而顯然他不在其中。

他一直在很努力地學,現在已經把每個字都倒背如流,但是他還是不知道該如何激發自己的魔法天賦。

他大概真是沒有天賦吧...

老爹一直對他很縱容,即使他一直執著於魔法這種在大家看來太過遙遠不實用的東西,但是老爹走之前,還是囑咐他放棄華而不實的魔法,老實找個營生,踏踏實實活下去。

昂諾不想放棄魔法,他癡迷於魔法,不是因為想要成為高貴的魔法師大人,也不是渴望強大的力量,他隻是純粹的、單純的喜歡著魔法,喜歡魔法陣的每一個奇妙線條,喜歡魔法能量的流轉和變化。

但是他也不想讓老爹擔心,不想讓老爹失望。

也許他真的該放棄了。

昂諾眼神黯淡,抱著書站起來,剛要往屋裡走,卻突然聽見木門被推開的輕響。

他愕然轉過頭,在微微昏暗的陽光下,看見一道修長纖細的身影站在門外。

飄逸柔軟的白色布料上,閃爍著碎金的暗紋水一般流淌著,她輕輕拉下兜帽,露出一張精致美麗的容顏,柔美的眼睛裡是海一樣溫和慈悲。

“昂諾.亞塔爾。”

她輕輕開口,聲音是那麼空靈又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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