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一專注就忘了時間,等反應過來,彆說午飯,就連午休時間都已經過了,距離上課隻剩下五分鐘。
這次要教的班級是另一個低年級班,林灼基本套用了上一堂課的教學模式,下課後準備去學校後廚找點吃的,走到半路忽然想到一個新的符文組合排序和星陣套組,於是又趕忙回到辦公室,在桌前一坐又是一下午。
期間弗雷不止一次來敲她辦公室的門,被打擾過一次後,她就把弗雷和弗雷的雙胞胎朋友列入黑名單,避免了後續的騷擾,方便她繼續埋頭研究魔法陣。
林灼並不覺得自己廢寢忘食的狀態有什麼不對,過去兩年她在這個魔法陣上耗費了無數時間和精力,為了拿到繪製魔法陣的材料,她還需要借助傭兵公會的任務滿大陸到處跑,遇到過不少紛爭和危險。
相比起來,集中注意力不斷修改魔法陣的算法反而是其中最安全最輕鬆的事情。
林灼過於投入,以至於當敲門聲又一次響起,被打斷思緒的她坐在桌前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
咚咚咚——
敲門聲鍥而不舍,林灼起身去開門,門外是為了見林灼特地去一樓大廳吃飯,結果早中晚三個時間段都沒見到林灼的身影,出於擔憂決定來看看的阿比斯。
阿比斯平時從不去一樓大廳,因為巴德爾在學校和教會都有課程,來回趕很麻煩,也因為他不想在全校師生都在的場合出現,被所有人注視議論。
可他實在想見林灼,哪怕理智告誡他不要過於沉迷那個隻把他當成過客的半精靈,時間一到,他還是出現在了一樓大廳。
喧鬨的大廳因為他的出現,有了短暫的靜默。
他無視那些來自四麵八方的打量,徑直走向自己班級所在的坐席,在最末的空位上落座。
“這是我在學校吃過最倒胃口的一餐。”雖然沒有人在明麵上表達對阿比斯的不歡迎,但在私底下,類似的話語出現在了許多討厭黑暗生物的學生口中。
流動的空氣送來了那些令人不愉快的聲音,阿比斯裝作自己沒聽到,並時刻留意教師席,等待林灼出現。
可惜直到用餐結束,他都沒看到林灼的身影。
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一個低年級的龍族少年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些準備去上課的學生們都放慢了自己的腳步,試圖看場好戲,並紛紛猜測亡靈會不會對一個低年級的學生出手。
結果——
“我叫克裡斯,你就是亡靈?”
龍族少年仰著下巴,語氣是很桀驁。
阿比斯根本不想理會眼前這個看起來要找他麻煩的少年,他繼續邁開步伐,打算繞過對方,突然聽見又一個道聲音喊道:“克裡斯你太過分!剛剛明明是你說找高年級的亡靈搭話很幼稚,結果你又背著我們偷偷來找他!”
克裡斯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直接炸毛:“我隻是好奇過來問問!”
喊話的人族小朋友帶著其他同學朝他們走來:“說得好像我們不好奇一樣!”
跟著小朋友來的學生沒有參與爭吵,其中一個問阿比斯:“你真的不會死嗎?”
另一個:“你的提問太失禮了!”
“哦對不起。”
“你認識魔族嗎?聽說魔族打架都很厲害。”
“會比克裡斯厲害嗎?”
“肯定啊,林灼老師不是說了,魔族單兵很強的!”
“我也很強!”克裡斯不滿地反駁,接著又小聲嘟囔:“就是遇到不死的亡靈感覺會比較棘手,根本打不死的話,對手再強也沒用吧”
阿比斯被一群嘰嘰喳喳的低年級學生圍著,有點……不知所措。
他沒有等到她,又好像……等到了她。
中午阿比斯又一次出現在大廳,這次弗雷也在。
心情糟糕透頂的弗雷習慣性要找阿比斯的麻煩,可因為大廳裡還有老師和校長,彆說雙胞胎,就連還在冷戰的伊露麗都不得不幫著製止這個任性的混蛋,以免他當著全校師生的麵違反校規歧視同學。
到了晚上,阿比斯已經徹底習慣來自各方的視線,細碎的、充滿厭惡的私語,以及來自低年級的好奇與探究。
比起這些,他更想知道林灼怎麼樣了。
於是他又一次偷偷來到了林灼的辦公室門口。
林灼看到阿比斯,以及他身後走廊外的夜色,終於反應過來自己今天隻吃了一頓早餐。
她讓阿比斯進屋,關上門後往阿比斯身上一栽,抱著阿比斯的腰在他懷裡蹭蹭,隔著單薄的襯衣布料感受阿比斯寬闊的胸膛,像是要以此從他身上汲取能量來撫慰又累又餓的自己。
“我好餓……”她說。
阿比斯拿不準林灼為什麼餓成這樣也不知道去吃飯,斟酌著問:“要喝血嗎?”
他以為林灼靠鮮血為生,學校準備的餐點根本不在她的食譜上。
阿比斯的猜測逗笑了林灼,她雙手撐著阿比斯的肩膀,踮起腳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結果隻留下牙印,連皮都沒能咬破,更彆說見血。
“我可沒有血族的獠牙。”林灼看著那口整齊濕潤的牙印,又湊上去用舌尖舔了舔。
舌苔輕碾過皮膚,帶起的觸感就像電流掃過,讓阿比斯呼吸微沉,收攏雙臂把林灼抱得更緊。
親密的舉止讓空氣染上燥熱,阿比斯低著頭蹭了蹭林灼的尖耳,吐息曖昧,說的內容卻十分正經:“我去廚房給你拿份晚餐?”
林灼又抱了會兒阿比斯,才把人放去給她找吃的。
為了方便,林灼還給了阿比斯自由進出辦公室的權限。
阿比斯熟門熟路找到廚房,這個時間廚房裡的人差不多都已經離開,隻剩廚師長在準備明天的菜單和采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