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被嚇了一跳,他起抬頭:“什麼東西?!”
熟知當地物種的卡洛琳:“是報喪鳥。”
這一帶非常凶惡且晦氣的一種鳥類,每次鳴叫都意味著將有人死去,所以就算它毀壞農田或搶走牧場的羊,也沒人敢驅逐它們,都怕反抗的行為會讓它們叫出聲,招來奪命的死神。
這鳥一叫就吸引了這條街上所有人的注意,他們都害怕報喪鳥會停在自家屋頂,可奇怪的是,報喪鳥沒有停在任何一個地方,一直在天上盤旋。
林灼不愛看熱鬨,她帶著阿比斯和倆小孩一路腳步不停,卻始終都能聽見報喪鳥在頭頂撲棱翅膀的聲音。
報喪鳥鳴叫後會有人死亡,不是因為它的叫聲能招來死神,是因為他們能感應到將死之人身上散發的死氣,預知死亡。
阿比斯是亡靈,他身上的死氣當然也能吸引報喪鳥。
卡洛琳不知道報喪鳥把阿比斯當成了將死之人,略有些害怕地問:“……這鳥是不是一直在跟著我們?”
話落,報喪鳥像是被什麼東西一巴掌從空中拍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了街道中央。
林灼終於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被活活摔死的報喪鳥,一臉漠然:“它是在為自己而鳴叫吧。”
……
林灼把倆小孩送到低年級居住的旅館,跟負責低年級學生的老師說了幾句話,接著就帶阿比斯回了高年級住的旅館。
兩家旅館隔著一條街,快要到的時候,阿比斯自覺地放慢了腳步,跟林灼拉開距離。
林灼明白阿比斯的顧慮,但她還是覺得阿比斯有些過分緊張了,他們又不是一塊從旅館裡出來的,就算一塊回去,也能撒謊說是在回來路上碰巧遇到了對方,根本不需要這麼小心。
她停下腳步,正要開口讓阿比斯跟上來,一旁的鐘表店裡突然傳出卡頓扭曲的鐘聲,聽得人汗毛直立。
林灼和阿比斯進過這家店,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家店裡有一台據說是從老板曾曾祖父那一輩傳下來的不詳鐘,雖然鐘的寓意不太好,但因為這台鐘曆史悠久,又能彰顯收藏者的勇氣,老板特彆喜歡對進店的客人介紹它,還特彆申明這鐘多少錢都不賣。
站在門口和鄰居聊天的鐘表店老板聽到聲音跑進店裡又跑出來,頂著慘白的臉色在鄰居麵前遮掩異樣,但林灼和因為不安又跟上來的阿比斯都看到了,發出聲音的正是老板和他們介紹過的那台不詳鐘。
林灼還記得老板吹噓的話語,他說這台鐘已經快兩百年沒響過了,上一次響完後,偉大的光明神就再也沒有降臨過這片大陸。
“走吧。”林灼沒太在意這陣鐘聲,帶著阿比斯回了旅館。
教師兩人一間,因此阿比斯沒法再同林灼一塊過夜。
晚餐結束後,林灼返回房間,和她一塊住的女老師進浴室洗了兩個多小時,林灼一邊等她一邊坐在床上看書。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咚咚兩下非常耳熟。
林灼下床開門,門外是正在被巴德爾罵“你是不是瘋了”的阿比斯。
“給你。”阿比斯懷裡抱著一堆東西,都是些關鍵時候能保命的物品。
——不詳鐘是在林灼經過店門口的時候響的。
就像林灼會因為報喪鳥跟著阿比斯而不滿,阿比斯也對不詳鐘是不是因為林灼而響這件事充滿了忐忑,所以他把教會給巴德爾準備來防身的東西都找了出來,冒著被人發現他和林灼關係不同尋常的風險,把這些東西送到了林灼的房間門口。
林灼拿起其中一個瓶子,發現瓶身帶有光明教的印記,是價格高昂的聖水。
她看著這瓶聖水,表情有些奇怪:“給我?”
阿比斯:“嗯。”
林灼把聖水放了回去:“我不需要這些。”
阿比斯抿了抿唇,他知道林灼很厲害,可是:“萬一……”
“我記得你有一枚銅幣。”林灼打斷他,抬起一隻手比劃:“就是刻有傳送陣的那枚。”
阿比斯隨身攜帶一枚刻有傳送陣的銅幣,兩人初見時,阿比斯就曾試圖用那枚銅幣從酒館的房間逃離,但因為林灼提前給房間下了禁製,所以他失敗了。
那枚銅幣的用途根本比不上教會給巴德爾的這些東西,但林灼想要,阿比斯就從口袋裡拿了出來。
“這個傳送陣用處不大。”阿比斯說:“雖然能無視防護屏障,但沒法抵禦禁製,而且每次都需要設立新的錨點……”
林灼拿過那枚銅幣,注入魔力,蕩開的魔力波動意味著林灼把錨點設定在了這間旅館,這樣隻要啟動傳送陣,她就能回到這裡。
她把銅幣放進自己的口袋,說:“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