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因為阿比斯和巴德爾同為一體。
衝進傳送陣抓住她的那隻手屬於阿比斯,骨手隔著手套的觸感,她當然會感到熟悉。
一同被揭開謎底的,還有在未來,亡靈法師阿比斯重創巴德爾大帝事件為什麼會處處都透露著詭異。
因為他們就是同一個人,所以阿比斯不需要潛入天空城,且巴德爾的臣下需要保護巴德爾的身體,因此他們無法傷害阿比斯,更彆說處以死刑。
就是不知道阿比斯對巴德爾動手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巴德爾昏迷後,阿比斯是能獨占身體,還是受到影響一起陷入昏迷。
林灼帶著這些問題,慢慢沉入了夢鄉。
另一邊,阿比斯看著沉沉睡去的冒險團和林灼,意識到他們肯定是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影響,才會這麼睡得這麼毫無防備。
可他卻依舊清醒,就好像在進入這裡時,林灼和冒險團都感受到了令他們窒息的壓迫感,就他沒事。
為什麼他是例外?
“因為亡靈可以不用呼吸嗎?”阿比斯問巴德爾,在巴德爾回答他之前,粘稠冰冷的空氣中突然出現了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像是無數道聲音不分男女捏合在一起形成的,充滿了違和與怪異——
“因為你本就屬於這裡。”
阿比斯下意識想叫醒林灼,卻聽那聲音繼續說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叫醒她。”
阿比斯頓住動作,他不想聽從這個聲音的話,可他的本能告訴他最好不要反抗。於是在短暫的掙紮後,他放棄叫醒林灼,問那聲音:“你是誰?”
奇怪的聲音:“對了對了,我們還沒做自我介紹,你好阿比斯,另一個是叫巴德爾對嗎?初次見麵,我們是……你讓我想想,從某種角度而言,我們可以算是你的哥哥和姐姐。”
阿比斯:“……你們是那些消失的神族?”
奇怪的聲音:“看來你知道自己是神裔,那真是太好了,省了我們解釋的功夫。”
巴德爾:“讓我來跟祂們說。”
巴德爾一直在尋找那些消失的神族,他想要進入禁書區拿到神明留下的手劄,也是為了探尋神族的下落,比起阿比斯,顯然他更適合與那些個自稱是他哥哥姐姐的神族們對話。
阿比斯先將林灼從自己懷裡挪出來,小心翼翼地讓她靠到石壁上,然後才將身體的使用權交出去。
巴德爾:“……”
巴德爾不好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按理來講,他應該感謝阿比斯的自覺,畢竟他也不想在接手身體後還抱著林灼,可看著阿比斯對他的防備,他又感到莫名的不爽。
這股不爽來得奇怪,去得也快。
他收回自己的注意力,問那個聲音:“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奇怪的聲音:“這裡是神族隱居地的入口。”
巴德爾:“隱居地?”
“是的,沒錯。”祂們說:“你要來看看嗎?來看看吧,我們都很歡迎你。”
巴德爾麵露遲疑:“可我的同伴們……”
“巴德爾你錯了。”祂們糾正他,語氣帶上幾分不讚同與輕蔑:“神族是不同的,異族永遠都無法和我們站在同一高度,更彆說成為同伴,他們充其量就是幾隻蟲子,你對他們重視隻會拉低你自己。”
巴德爾擺出曾被林灼看穿的虛偽模樣,蹙眉道:“請不要這樣評價他們。”
“好吧好吧,看在你還太年幼的份上,我們可以容忍你對自身認知的不足,不過你沒法帶上他們,他們連殘餘的神族威壓都無法適應,神族的隱居地隻會比這更加讓他們感到難受。”
巴德爾麵露猶豫,最終還是點頭:“好吧,你告訴我怎麼去你們那。”
那聲音染上了抑製不住的歡快:“很簡單,起身往前,就在你左手邊有一條路,往那走。”
巴德爾聽從指揮,離開了林灼他們所在的洞窟。
也就在巴德爾離開後,靠在石壁上的林灼睜開了眼睛。
她是很困,可惜這點困意還無法抵禦她身上的痛楚。
林灼起身,手中凝出一根光線,她把光線一頭係在朱蒂的手腕上,自己牽著另一頭,朝巴德爾離開的方向走去。
林灼不遠不近地墜在巴德爾身後,走了大約十幾分鐘,巴德爾來到一個巨大的洞窟,和之前經過的洞窟不同,這裡的洞窟頂端有一道像是被誰劈開的缺口,淡淡的月光從缺口落下,落進地麵上那道足有十米寬的地裂縫中。
巴德爾在地裂縫前停住了腳步,那個聲音叫他往下跳,可他卻又一次表現出了遲疑。
那聲音:“你該聽我們的,為了你自己。”
巴德爾麵露疑惑:“什麼意思?”
聲音:“你還沒覺醒神格不是嗎?神族生來就有神格,隻是需要曆經磨練才能覺醒,我們知道怎麼做,我們可以幫你。”
巴德爾:“覺醒那個有什麼用嗎?”
聲音:“當然有用,每個種族都有各自的天賦,神族的天賦就是統治,覺醒神格,你就能統治這片大陸。”
巴德爾搖頭:“神族不都隱居了嗎?我覺得那樣很好,況且我也沒有要統治大陸的野心。”
那聲音卡頓了一下,著急道:“也不一定是統治這片土地,還有彆的。”
巴德爾:“彆的?”
“對,彆的,比如……”
巴德爾刻意提道:“操縱外麵的空間裂縫?”
仿佛有誰在琴鍵上按下了一組不和諧音,急轉直下的氣氛讓奇怪的聲音驀然消失。
洞窟中的溫度似乎又降了幾度。
過了片刻,祂們的聲音重新出現,話語染上奇怪的笑意:“對,沒錯,我們控製了那些裂縫,你發現了是嗎,可這是為了讓你來到這裡,幫你覺醒神格。畢竟我們是同族,我們理應對你照顧有加——”
那聲音如同惡魔的耳語一般,不停地誘惑著巴德爾:“來吧,你可以的,再靠近一點,為了你自己……”
林灼就藏在通往巨大洞窟的一條石道裡,眼看著巴德爾朝地裂縫邁出了一條腿,她正準備出去,忽然一聲利刃穿透肉.體的悶響傳來,林灼猛地一震,隨後慢慢低頭,輕顫的血色豎瞳看到了從她背後刺入,紮穿她心臟後又從胸口刺出的長劍。
一具略顯破舊的人偶悄無聲息出現在林灼身後,人偶的一隻手捂住了林灼不停往外湧出鮮血的嘴,另一隻手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宛若跟友人玩捉迷藏的小朋友一般,發出一聲輕輕的: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