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也跟兩個學生一起回了頭,發現從昨天起就下落不明的林灼站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一棵大樹旁,樹後還走出來一個學生,正是點名統計後確認和林灼一塊不見蹤影的阿比斯。
“你去哪了?我們到處都找不到你。”米勒越過兩個學生快步走到林灼麵前,確認林灼隻帶了阿比斯一個,又問:“巴德爾沒有和你一起嗎?”
林灼裝傻:“巴德爾?他怎麼會和我在一起,我不小心踩到森林裡的一個傳送陣,阿比斯為了救我和我一塊被傳送走了,校長呢?”
“校長在德菲克特,”米勒壓低了聲音,說:“巴德爾和你們一樣不見了,我猜我們教師團隊裡肯定有光明教的人,不然沒法解釋為什麼這邊剛出事,光明教那邊就來了人,校長現在在城主的宅邸裡應付他們,我們所有人都焦頭爛額。”
“那是挺麻煩,對了……”林灼對教會的到來興致缺缺,她看向仰頭望著自己的卡洛琳和克裡斯,問:“你們剛剛在說什麼龍核?”
卡洛琳其實對挖出龍骨龍核的事情不怎麼了解,最後是米勒一邊帶著他們走出森林搭乘毒角獸回德菲克特,一邊告訴林灼:“你不是把傳送陣破壞了嗎,我們發現被破壞的傳送陣下麵埋藏著一整具龍骨,龍骨裡還有一顆龍核。”
林灼:“雷龍龍骨?”
米勒:“沒錯,你怎麼知道的?”
林灼垂下眼:“猜的。”
如果她沒記錯,弗雷應該隻在森林裡頭找到一塊雷龍龍骨才對,而不是一整具雷龍的骨頭,不然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被人奪走,但她這會兒顧不上這些了,她就想知道:“那顆龍核現在在哪?”
米勒:“校長把它收起來了,準備等龍骨全部清理出來,就一同送回學校。”
龍核在校長那。
林灼:“帶我去一趟城主宅邸吧,關於這次傳送,我發現了一些事情想要跟校長商量。”
米勒自然不會反對,她先是把卡洛琳和克裡斯送回低年級住的旅館,本打算把阿比斯也留那的,可當她用一本巴掌大的活頁小冊子聯係校長,說她已經找到林灼和阿比斯後,校長讓她把阿比斯也一塊帶上。
小冊子是最近幾年才流行起來的通訊工具,上麵的紙張兩兩對應,一張上麵寫了東西會在另一張上麵顯示,過一會兒字跡就會消失,給彆人一張就相當於交換了聯絡方式。
百年後有比這更加方便且廉價的通訊工具,所以林灼沒有小冊子,米勒在她剛入職那會兒想要給她一張紙也被她以“一張紙不好保存”為由婉拒了。
“你當初就該收下它,不然也不至於聯係不上我們。”米勒把小冊子收回口袋。
林灼搖頭:“我和阿比斯去的那地方用不了這個。”
確實用不了,比這更強效的手段也用不了,要是用得了,巴德爾早就通過教會給他準備的通訊工具聯係上教會了,哪裡能讓教會著急到現在。
林灼和阿比斯抵達城主宅邸時,古爾薇格校長還在和教會的人扯皮。
裝潢典雅,曠闊明亮的房間裡,光明教的教皇內侍威利與古爾薇格相對而坐,好幾位精通傳送陣的專家和教師聚集在他們身後,圍著桌子上複原的傳送陣進行研究,想要確定這個傳送陣到底通往何處,繪製者又是否留下了暴露自己信息的線索。
專家教師那邊在研究,威利和古爾薇格這邊在喝茶。
林灼第一次踏入學校打傷弗雷時,古爾薇格曾使用回溯魔法來確認林灼出手的全過程。
這個魔法並非所有人都能使用,且一旦破壞現場殘留的魔法元素,就是法聖來了都不可能再次回溯整個現場。
古爾薇格確定失蹤的人都有誰後,趕在教會來之前就把現場給回溯了,她謹慎地支走了所有人,並在回溯完成後將現場的魔法元素徹底攪亂,所以傳送陣被轟炸前後具體發生了什麼隻有她知道。
但她隻願意提供傳送陣被林灼毀掉之前的記憶影像,不願提供更多的線索。
比如林灼到底是跟巴德爾,還是和阿比斯一塊踏入傳送陣。
這對教會而言很重要,他們必須確保林灼沒有發現聖子殿下的秘密,不然隻能選擇滅口。
教皇內侍威利希望古爾薇格能把她的記憶多分享一些出來,但是古爾薇格拒絕這麼做,因為她也怕林灼知道巴德爾和阿比斯的秘密,那會讓林灼招來教會對她的追殺。
“你這樣令我很為難。”上了年紀的威利嗓音年邁,給人感覺特彆像個慈祥和藹的老爺爺。
古爾薇格:“我隻是找不到分享更多記憶的理由,你知道的,我們侏儒族總是有很多奇思妙想,我們羞於被任何人看到我們腦子裡那些未完成的創意。”
與古爾薇格打過許多年交道的威利:“很顯然你變得比以前更會說話了。”
古爾薇格也這麼覺得,自從見識過林灼的口才,加上水妖先生的指點,她撒起謊來都比以前更有技術含量了。
她繼續道:“你要有什麼顧慮,完全可以去問巴德爾本人。”
威利:“善良的聖子殿下並非不會撒謊。”
威利認為巴德爾很可能為了保護林灼,隱瞞一些事實。
至於阿比斯,威利不信任他。
談話間,米勒帶著林灼和阿比斯來到了城主宅邸。
古爾薇格讓米勒在聚滿了專家和教師的房間裡等她,帶著林灼、阿比斯,還有威利去了另一個房間。
“你好,林灼女士。”威利的視線先是在阿比斯身上轉了一圈,確定人沒事,切換形態後不會連累巴德爾,接著又把視線挪到了林灼身上。
“你好。”林灼裝出一副迷茫的模樣,還往古爾薇格身邊湊了一下,像是不太明白,光明教的人為什麼會想和她談話。
威利:“你不用緊張,我就是想問問你是否見過我們的聖子殿下,他和你們一樣突然消失,現在你們回來了,可他卻還是不見蹤影,我很擔心。”
林灼看了眼古爾薇格,又看了眼威利,就是不看阿比斯,說:“來這路上米勒也同我說了這事兒,可我真的不知道巴德爾去哪了,我能確定我不小心踩進傳送陣的時候周圍隻有阿比斯,沒有其他人。”
古爾薇格暗自鬆了口氣,這麼說就對了,林灼現在一定已經知道阿比斯和巴德爾是同一個人,但隻要她和林灼都不拿出自己的記憶,就不會有人知道林灼是跟巴德爾一起進的傳送陣。
威利雖然年邁,可他那雙眼睛卻依舊犀利,他定定地看著林灼,也不知道信沒信林灼的話。
之後古爾薇格讓林灼出去等她,單獨留下阿比斯。
林灼又演了一把:“為什麼要把阿比斯留下?”
她看向威利,說:“他雖然是亡靈,但他從未做錯過什麼,就算是教會,也沒理由對一個學生出手吧。”
古爾薇格對林灼的演技感到不可思議,她都要懷疑林灼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威利也是到這才放下對林灼的疑心,重新拾起那副溫和老人的模樣,說:“我隻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他,不會傷害他的。”
林灼沒有這麼輕易相信威利的話,她看向古爾薇格,古爾薇格硬著頭皮陪她演下去:“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林灼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