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的林灼對自己的實力一點數都沒有,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咒語,彆人釋放出來最多牽製一下凶獸,由她釋放出來,不僅能把凶獸直接轟碎成渣,就連周圍的樹木都遭了殃。
精靈熱愛植物是天性,這樣的天性驅使林灼去學習怎麼控製分寸,很快林灼便明白了如何精準攻擊目標,儘量不破壞周圍的環境,也減少了多餘的魔力消耗。
因此從樹林裡傳來的動靜越來越小,站在城堡二樓落地窗前的克洛裡斯也終於收回自己的目光,看起了古連從聖都給他帶來的信件。
他看得非常心不在焉。
他是突然收到弗雷偷跑來參加校外活動的消息,連夜從聖都趕來的,因此手頭的事務沒來得及全部交代下去,導致他從來到這起,就沒有停止過和外界的聯係,一些緊急的公文和信件全靠手下的精靈不停往返,親自送到他麵前。
克洛裡斯收起信件,吩咐了古連幾句,古連便領命離開。
古連離開後,柳聽風從房間外麵進來,一直跟在她後麵追問林灼情況的弗雷和伊露麗不見了蹤影。
“他們呢?”克洛裡斯問。
柳聽風走到他身邊,和剛才的他一樣透過窗戶眺望遠方,試圖通過森林裡傳來的動靜,確定林灼的位置:“我讓他們先去休息,等養好了精神我才會告訴他們林灼為什麼會有龍鱗和獸族的心臟。”
伊露麗現在的精神狀態,根本不適合知道林灼經曆過人體試驗這件事。
克洛裡斯:“你確定他們能靜下心來好好休息?”
伊露麗從鏡子裡出來後就沒有平靜過,更彆提睡覺,弗雷一直陪著她,也是徹夜未眠。
柳聽風:“我給了他們一瓶安眠藥劑。”
這種情況下,任何規勸,都比不過功效強勁的藥劑管用。
然而借助藥劑好好休息的伊露麗和弗雷並沒有在下午的時候來找柳聽風。
克洛裡斯猜到什麼,和柳聽風一同前往倉庫,果然在那看到了使用中的鏡子,以及鏡子前坐著的阿斯莫德。
“下午好。”阿斯莫德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你的鏡子已經完成自愈了嗎?”克洛裡斯問。
阿斯莫德笑了笑:“還沒有,但要想阻止他們提前知道林灼的過往,隻能用這個辦法。”
阿斯莫德不希望弗雷和伊露麗提前知道林灼的經曆,他擔心那樣會降低他們看到林灼記憶時的痛苦。
克洛裡斯走到空白的鏡子麵前站定,問出一句:“這也是她所希望的嗎?”
隻要林灼的記憶沒還回去,阿斯莫德就會受到記憶的影響,對弗雷和伊露麗充滿惡意。
“是,也不是。”阿斯莫德說:“林灼很樂意看到她的父母痛苦,不然她也不會費儘心機讓弗雷來毒瘴森林,但她從沒想過要讓弗雷和伊露麗看她的記憶,倒不是因為尊嚴或**——她才不在意這些,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她其實已經瘋了,她不像我們魔族生來就沒有道德沒有底線,而是在曾經擁有過那些後,又被徹底摧毀,所以正常人所在意的東西在她眼裡什麼都不是。”
“她之所以沒想過讓她的父母看她的記憶,僅僅是因為她很早就接受了父母不愛她的事實,她很清楚、並且堅信自己的悲慘不會給他們帶來任何影響,更不可能激起他們一絲一毫的愧疚,更彆說讓他們因此感到痛苦。”
“我不過是在了解了這些之後,做出了一些她樂意看到的舉動。”
“身為她的祖父,滿足一下她這小小的心願吧。”
“況且這對弗雷也不全是壞事,他也該有所成長了,被未來的自己打醒,總比哪天讓現實打醒來的體麵不是嗎?”
克洛裡斯從小就知道阿斯莫德滿口屁話,卻沒想過自己也有被他說服的那一天。
他回頭望向柳聽風,垂著眼簾的柳聽風注意到丈夫的視線,抬眸回望,從中看出了征求意見的意思,她稍加思量,最後隻得露出一抹苦笑:“禍福無門,唯人所召。”
這一切都不是上天注定的,而是每一個人,每一個舉動和決定所造成的“因”,遠到他們夫妻對弗雷的放縱寵溺,近到克洛裡斯與阿斯莫德聯手搶奪林灼的記憶,統統都在這份因果之中。
發展到如今,與其回避,不如麵對。
……
第二次進入林灼的記憶,這次出現在弗雷和伊露麗麵前的林灼並非小小的幼童,而是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少女。
孤兒院還是那個孤兒院,但孤兒院裡的孩子卻換了不少。
因為所有種族中,人族數量占比最大,孤兒院的孩子裡也是人族居多,半精靈的壽命與人族不同,幼年期的體態生長也較為緩慢,林灼長到這個年紀,孤兒院裡的人族孩子已經換了好幾茬,因此新來的孩子裡幾乎沒人知道林灼的另一個名字叫貝利爾。
擺脫名字的影響,又是孤兒院裡的“老人”,林灼在孤兒院的日子肉眼可見地好了許多。
總有那麼幾個小跟班覺得她不愛說話的樣子很酷,喜歡追著她跑,還自顧自替她出頭,幫她教訓那些背後說她壞話的人,雖然這樣會給林灼惹來麻煩,卻也讓林灼的生活變得更加豐富多彩,連帶著性格也開朗了不少。
等到入學的年紀,林灼順利考上了魔武第一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