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小姐偷瞄了一眼獸族的牌,隨口道:“可惜人隻要小林灼,你一個臭烘烘的獸族男,就算倒貼人都不要你。”
“嘿!不帶人身攻擊的!”獸族向人魚小姐發起抗議。
人魚小姐打出一張牌:“我隻是陳述事實。”
獸族和人魚在那吵吵鬨鬨,魔族也不勸和,小聲問林灼:“要開學了?”
林灼一邊算牌,一邊吃爆米花:“還有半個月。”
“去掉回程的時間,你還剩下五天,機會難得,要去賭場開開眼嗎?”魔族從林灼那抓了一把爆米花。
林灼:“進不去。”
她可是未成年,傭兵公會的任務隻能讓她混進狂歡之城,其他地方她還是得用自己的身份證明。
“那有什麼的,我帶你進去不就行了。”魔族發現林灼帶來的爆米花還挺好吃,想再多抓一把,結果被林灼躲開了,魔族嘟囔:“彆這麼小氣。”。
林灼涼涼地瞥了她一眼:“但凡這桌上有一個蘋果,這一桶給你都沒問題。”
魔族看了眼桌角的下酒菜,除了肉還是肉,油水豐潤,不像林灼那桶用玉米、椰子油和焦糖做出來的爆米花,雖然香甜,卻沒有吃肉的充盈感。
魔族的不滿立馬轉換成了同情:“都混血了,卻還是精靈胃,真慘。”
弗雷愣住:這個時候的林灼,還不能吃肉?
林灼卻不覺得自己慘,因為是精靈體質,肉在她眼裡根本沒有吸引力,就是出門在外不太方便,畢竟全大陸也就精靈一個種族隻能吃素,而精靈大多出身不凡,像小旅館這樣的地方,當然不會專門為精靈開辟素食菜單,最多提供水果和果汁,但會比到外麵水果攤上買要貴一些,所以除了冤大頭,基本不會有人在這點水果。
四人在小旅館吃吃喝喝打打牌,林灼拿出平時計算魔法陣星組排列的算術能力,打到最後獸族和人魚小姐都找借口跑了,魔族也表示:“你這手進了賭場看看就好,千萬彆玩上癮,當心走不掉。”
林灼點頭,記下魔族的忠告。
夜幕籠罩下的狂歡之城比白天更加熱鬨。
魔族領著林灼進了城內最大的賭場,還在入口那給林灼挑了個可可愛愛的兔子麵具。
“侏儒族?什麼時候換口味了?”魔族交友眾多,進去後沒多久就遇到個打扮考究帶著單眼鏡片的人族青年,對方沒想到魔族敢把未成年帶進來,下意識認為林灼是侏儒族,外貌看著嬌小,實際已經成年。
魔族攬著林灼的肩膀:“彆亂說,這是我妹妹。”
“妹妹?”誤會了林灼性彆的青年立刻就收起了那副不陰不陽的腔調,熱切地跟林灼打了聲招呼。
之後魔族帶著青年去玩了兩把,這期間倆人眉來眼去勾出火花,就把林灼一個人扔下跑了。
伊露麗氣得不行,正確來講,從林灼要進賭場開始她的心情就沒好過,萬分不情願讓還沒成年的林灼來這種危險的地方。
看到魔族丟下林灼自己去快活,伊露麗隻盼著林灼能快點厭倦這裡,儘早回旅館休息。
可惜林灼並未如她所願馬上離開,而是在賭場裡逛了起來。
魔族真就是帶她來長見識的,因此一個籌碼都沒給林灼,林灼也沒自己去換,而是站在一邊認真研究各式各樣的玩法,觀察賭桌上的老手如何通過技巧與演技,碾壓那些純憑運氣就想一夜暴富的賭徒。
等她把賭場裡的各種玩法都觀察了個遍,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身材肥碩的中年男人態度恭敬地領著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黑發男人向她走來,最後與她擦肩而過。
林灼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黑發男人身上,男人個子很高,短發微卷,臉上戴的麵具也不像是賭場入口統一提供的款式,更像是專門製定的,完全遮住了男人的左眼,而露出的右眼,是像鬼火一樣的靛色。
高挑的鼻梁,淡漠的薄唇,冰冷疏離的神態與氣場……
林灼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黑發男人高挑的背影,直到他被帶上二樓,林灼才慢慢收回自己的視線。
記憶裡的林灼不知道黑發男人是誰,甚至沒幾年就忘了在賭場的驚鴻一瞥,可觀看林灼記憶的弗雷卻好像認出來了那人的身份——
“阿比斯?”
弗雷不太確定,因為麵具遮住了黑發男人的上半張臉,而且他給人的感覺也和現在的阿比斯不太一樣,更加成熟且具有壓迫感,這種壓迫感並非刻意的震懾,而是他的存在本身就讓人難以輕視,因此即便是隔著記憶,弗雷和伊露麗還是在男人出現時,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收回視線的林灼繼續往出口走去,沒人知道她想起了魔族和她一塊做任務守夜時,曾在篝火邊問過她,有沒有在學校早戀。
她說沒有,沒時間,她想學的東西太多了,偶爾看到有小情侶在鏡湖邊散步,她都會疑惑他們到底哪來的時間這麼悠閒,簡直不可思議,要能把時間分她一點就好了。
魔族:“……有沒有可能,你才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那個?”
林灼:“?”
魔族:“算了,不談戀愛也好,特彆是校園裡的戀愛,虛無縹緲,天真又幼稚。”
林灼對這個話題興致缺缺,總覺得“你喜歡什麼類型”這個問題比“你畢業以後想乾什麼”還要令人感到為難。
不過現在魔族要是問她喜歡什麼類型,她大概知道怎麼回答了。
林灼正要從門口出去,倆剛戴上麵具的獸族就衝進來,把出神的林灼撞倒在了地上。
“噢,對不起!你還好麼?”
那倆獸族不僅身高體型相似,就連聲音也一模一樣,說起話來異口同聲,簡直像一個人。
他們一左一右在林灼麵前彎下腰,一起向林灼伸出自己的手。
林灼抬頭,確定這倆是一對雙胞胎。
又一次遇到熟人的弗雷則喊出了這對雙胞胎的名字:“卡斯特?波魯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