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熱情友好的鄰居,林灼和莉莉絲一起把從孤兒院拿回來的衣服整理好,放進了衣櫃裡。
衣櫃裡有許多林灼提前準備好給莉莉絲的衣服,其中一套跟莉莉絲準備穿去參加林灼畢業典禮的衣服一模一樣。
莉莉絲看到那套衣服,即便清楚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卻還是感到遺憾:“我沒能參加你的畢業典禮。”
林灼卻一點都不在意,隻要莉莉絲還活著,沒趕上她的畢業典禮算什麼。
……
晚上林灼洗完澡跑去莉莉絲的房間,和莉莉絲商量裁縫鋪的事情。
莉莉絲和莉莉絲·懷特不同,她對縫紉充滿熱愛,也對自己的手藝和技術感到自信,如果能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裁縫鋪,她會比任何人都高興。
唯一的顧慮就是帝都的店鋪過於昂貴,她穿越到這個世界,積蓄一分沒帶,無論是租賃還是購買,都得讓林灼來花這筆錢,她不舍得。
林灼從莉莉絲剛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起就沒有停止遊說,今晚又糾纏了好半天,終於讓莉莉絲同意明早和她一塊去找適合的店麵。
商量完倆人又說了會兒話,離開時林灼想像第八世界的自己那樣改口叫莉莉絲“媽媽”,對莉莉絲說聲“晚安”。
可平時喊名字喊得太順口,等林灼反應過來,她已經喚出了莉莉絲的名字,沒辦法隻能等下次找個合適的機會和氣氛再改口。
林灼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對著門板呆立許久。
她這幾天經常這樣,救回莉莉絲的愉悅令她難以平靜,在人前她還能偽裝正常,可一旦隻剩下自己一個人,滿到幾乎要溢出來的情緒根本無法遏製,總是要停下一切正在進行中的舉動,才能避免發瘋。
她知道這樣下去不好,她需要……紓解。
林灼腦海裡閃過阿比斯的臉,她轉身走向窗戶,認真思索起了半夜闖天空城的可能性。
然而就在下一秒,房間內的空氣驟然降低,林灼敏銳地察覺到了某人的到來,她揚起笑臉,喚出了那人的名字:“阿比斯。”
黑發亡靈的死氣從微敞的窗戶進來,凝聚成人形,接住了向他撲來的林灼。
阿比斯這幾天忙得連個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好不容易能緩緩,他想也不想就來到了林灼家樓下。
考慮到深夜拜訪太失禮,他也沒敲門,而是直接找到了林灼的房間。
林灼對他的出現表示出了充分的熱情——他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句話,就被踮起腳尖、雙手拉扯他衣領的林灼咬住了唇。
呼吸糾纏的吻輕易驅散了亡靈自身攜帶的森冷陰寒,肢體間隔著衣料廝磨相觸,越來越熱。饒是林灼也沒想到,她房間裡那張完美複刻的書桌和椅子第一次投入使用,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桌子上隨便擺放的書本被他們倆撞掉在了地上,萬幸林灼早就用了隔音咒,不會讓莉莉絲聽到自己臥室裡的動靜。
許久後,兩人從桌椅轉戰到林灼那張並不算大的床上,這張床林灼一個人睡還算寬綽,加上一個體格健壯的成年男人,很難不變得擁擠,而這份擁擠在眼下,又是那麼的剛好。
高高掀起又重重拍下的浪潮一陣接著一陣,持續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平緩下來。房間裡沒有開燈,阿比斯將林灼抵在床頭,把腦袋埋進林灼的頸窩,蒸騰的汗水順著胸膛往下,滑過結實的腹肌。
林灼背靠著床頭的牆,一隻手落在阿比斯的後腦勺,摸小狗似的輕撫被汗打濕的發梢,閉著眼克製地喘息,免得又帶起餘顫。
氣氛在無聲的溫存中逐漸變的靜謐,忽視掉他們的姿勢,看起來還有幾分溫馨親昵。
過了好一會兒,阿比斯濕啞的嗓音在林灼耳邊響起,滿是依戀地傾訴起了分彆幾日的思念。
林灼很是受用,笑道:“誰讓你非要隔兩個月回來的。”
如果不是阿比斯與巴德爾要求將回來的時間坐標定在兩個月後,光明教哪裡敢攻上天空城,光明教不反叛,他們也不至於花這麼長時間來收拾殘局。
阿比斯為自己申辯:“這個機會太好了,我不想錯過。”
當初巴德爾為了展現帝國的寬容仁慈,安撫民眾情緒,硬是保留了被光明教操控的王庭騎士團,僅僅隻是將他們拆分成現在的王庭騎士團和聖騎士團。
王庭騎士團在早年也是威名赫赫,法聖之一的費德裡科就曾是王庭騎士,所以一直以來都有個說法:是費德裡科的失蹤,讓光明教抓住機會將這支本屬於皇家的軍隊侵蝕成了他們光明教的私軍,從而導致舊日的皇室失去話語權,皇權日漸走向衰敗。
因此就算把王庭騎士團拆分,他們依舊是阿比斯與巴德爾想要儘早鏟除的存在。
如今終於除乾淨,他們也能開始推進下一步。
阿比斯其實對這些並不在意,或者說遠沒有巴德爾那麼上心,所以從來都是巴德爾要求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隻要巴德爾不妨礙他研究時間魔法尋找林灼就行。
現在林灼回來了,阿比斯終於關心起了□□勢,想要締造更好的環境,讓林灼愛上這裡,再也不要離開。
想到這,阿比斯抬起頭,原本遮住左眼的眼罩早就被摘了,靛色的右眼與金色的左眼一同看著林灼,問:“你不會再走了,對嗎?”
林灼壞心眼地用吻來替代回答,就是不肯給一個肯定的答複來安阿比斯的心,惡劣地享受著阿比斯因在意而表現出的不安。
阿比斯注意到了林灼吻他時揚起的嘴角和眼角眉梢流露的笑意,有些苦惱,又忍不住為這樣的林灼心動。
柔緩細膩的親吻間,阿比斯的骨指輕輕劃過林灼身上的疤痕,讓林灼想起自己還有瓶樹汁沒喝,便稍稍推開阿比斯,將裝著樹汁的玻璃瓶從手鏈裡拿了出來。
林灼這一身疤痕,是她殺害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失敗後留下的。
林灼清楚莉莉絲有多喜歡把錯處歸咎到自己頭上,不然她也不會在林灼遭受人體試驗後,認為一切都是她的疏忽,從而收養林灼,隻為彌補那份本就不屬於她的過錯。
林灼留著這些疤痕,就是打算在莉莉絲適應不了這個世界的情況下,用這身疤痕轉移莉莉絲的注意力,讓莉莉絲心疼她,為了她去接受這個新世界。
這麼做雖然卑鄙,但足夠有用。
好在莉莉絲對這個世界適應良好,那麼這身疤痕也就失去用處,可以進行治療修複了。
林灼衝另一個自己下手時根本沒留情,因此就算是疤痕,也耗費了大半瓶的樹汁。
林灼把剩下小半瓶扔回手鏈,順帶從手鏈裡拿出一瓶酒——生命樹的樹汁中含有光元素,上回在醫務室,她喝完樹汁就跟阿比斯滾床上去了,口中殘留的汁液被阿比斯舔舐時,她嘗到了苦澀的焦糊味,可見樹汁和聖水一樣會對亡靈造成影響。
林灼用酒漱口,甘醇的酒液湧入咽喉,勾起了林灼肚子裡的酒蟲。
樂於分享的林灼還給阿比斯喂了一口,阿比斯不幸被嗆到,咳嗽時牽動身體,剮蹭到敏感的地方,惹得林灼發出一陣難耐的低吟
稍稍平息的焰火像是被加了一把燃料,再次熊熊燃燒。
林灼的情緒也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歡愉中得到宣泄,慢慢恢複本該有的平衡。
第二天早上,林灼還記得跟莉莉絲的約定,掙紮著從擁擠的床上爬了起來。
時間還早,阿比斯也還在睡,林灼就先去洗了個澡。
浴室在二樓的另一邊,林灼洗完澡回來,剛打開門,正好遇上阿比斯醒來找她,被走到門口的阿比斯抱了個滿懷。
完全放鬆的兩人在房間門口接了個吻,唇瓣剛分離,林灼正要告知阿比斯自己待會要和莉莉絲出門,突然,莉莉絲的房間門開了。
眼下的情況顯然比深夜拜訪還要失禮,阿比斯反應迅速地給自己套上了視覺混淆咒,同一時間,林灼關上房間門,將阿比斯關進自己房間,同時避免被莉莉絲注意到她一片狼藉的臥室。
於是當莉莉絲從房間裡出來,看到的就是站在自己房門前的林灼,她還衝林灼打了聲招呼:“早上好。”
林灼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體會到背著家長和野男人幽會的心虛,過了幾秒才回道:“……早上好,莉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