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來源於書裡幾段文字描寫,而如今脫離了原文,她也拿不準這個人心裡會想什麼。
天知道他現在隻是在和她開玩笑,還是突發奇想,想像揍其他人一樣也揍她一頓。
打是不可能打得過他的,薑嶼冷靜下來思考了一會,心中突然有了一個猜想。
她目光不退讓地直視著謝知予,挺直腰背,用最強硬的語氣,說出了最慫的話。
“你又看不見,怎麼知道我不害怕!”
謝知予聞言停下敲擊劍柄的動作,他像是很好奇般,語調也跟著微微揚起。
“那這麼說,你現在是很害怕了?”
薑嶼用行動回答了他,她上手移開木劍,朝他靠近幾步,頸側貼著他的手腕。
一場打鬥過後,心跳難免加快,偏又謝知予的劍次次擦著她而過,嚇得她心率飆升,這會還未恢複正常。
方才與那群傀儡纏鬥,倘若謝知予是真的想對她做什麼,大可以趁亂出手,而不是最後才用劍指著她。
他這麼做的目的已經相當明顯,可能是怪她突然闖進來打擾了他的興致,但更多的是想故意嚇她,再以她的反應取樂。
而正如薑嶼所想,謝知予確實對她因為害怕而明顯加快跳動的脈搏感到十分滿意。
他的手腕貼在她頸側,感受著這美妙的律動,感歎著生命的美好的同時,心中又忍不住好奇。
居然能跳動出這樣歡快而有力的節奏,他迫不及待想劃開表麵這層皮肉,看看內裡是怎樣一副景象。
可惜他現在拿的是木劍,沒法利落地割開她的脖子。
真是遺憾。
謝知予這般想著,他輕輕歎息著移開手,終於收回木劍,略微挑了下眉,語氣輕鬆隨意。
“不過開個玩笑而已,師姐還真是膽小。”
薑嶼麵無表情地尬笑了兩聲:“你真幽默。”
謝知予故作沒聽出她話中的諷刺意味,坦然應聲:“多謝誇獎。”
“......”
完全不覺得他是在開玩笑的薑嶼在心裡默默吐槽了好幾句,麵上卻不顯,頗有幾分敢怒不敢言的意思。
倒不是因為有多害怕他,隻是這秘境考核還未結束,在找到向陽草之前,她不想再橫生枝節。
而且不知為何,明明謝知予將劍收了回去,她脊背卻莫名發涼,總有一種逃過一劫的錯覺。
*
地上這些暈倒的弟子一時半會還醒不過來,就算勉強醒來,以他們的身體狀態也沒法繼續完成考核。
薑嶼用他們的木牌向秘境外發了求助信號,要不了多久,這些弟子就會被自動傳送出去。
處理完這些事情,薑嶼忽然想到什麼,取下腰間的香囊,在裡麵翻找出了一瓶傷藥。
這是她為了以防萬一特意帶在身上的,猶豫了一會,還是走到謝知予身邊,給他遞了過去。
“你受傷了,條件有限,先簡單處理一下吧。”
謝知予正靠著石壁閉目打坐調息,小毒蛛乖巧趴在他的肩頭。
聽見動靜,一人一蛛都抬起了頭,同步朝她看來。
雖然原文對謝知予的人設描述過於片麵,甚至還有美化修飾的成分,但在容貌這一點上卻絕無半分誇大。
謝知予皮膚白皙,受傷後麵色愈顯蒼白,本就偏清冷淡漠的長相,此刻看上去又多了幾分脆弱感,如夜晚潑灑在窗邊的清淩淩月光。
睜眼時纖長的眼睫蝶翼般顫動了一下,在眼瞼投落淺淺的陰影,明明看不清晰,視線卻又能精準地落在薑嶼臉上。
他明知故問:“你不生氣?”
薑嶼當然生氣。
但她也明白生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