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嶼:......
恕她直言,無論是麵冷心熱,還是待人友善,這兩個詞都和謝知予沒有半點關係。
薑嶼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將話都咽了回去。
她不好當眾揭穿謝知予,而且就算說了估計也沒人會信,隻好低下頭鬱悶地咬了兩口饅頭。
謝知予看著一臉有苦難言的薑嶼,不用猜也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他抬眼看向池疏,沒有否認他的話,隻是唇帶微笑,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句。
“眼見可不一定為實,有時候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比較好。”
池疏有些不明所以,隻當他在自謙,沒往深處想。
男子家中一向冷清,很少有這麼熱鬨的時候,被這歡快輕鬆的氛圍感染,邊吃著飯邊同幾人閒聊起來,互相做了自我介紹。
四人這才知曉,男子本名裴鬆月,原是揚州一家戲班班主。
他為戲癡迷,愛戲如命,卻不曾想某次演出時意外從高台上摔下來,斷了腿,從此無法再登台。
萬念俱灰之下,他不顧旁人阻攔離開戲班,一個人搬到了彩蝶村。
再次提起這段過往,裴鬆月麵色平靜如常,他對過去早已釋懷。
隻是這話在外人聽來,難免覺得惋惜。
似是察覺到氣氛被自己弄得有些低落,裴鬆月抿唇思索片刻,放下碗筷,搖著輪椅到牆角擺放的兩個大木箱前。
“我腿腳不便,無法登台,卻並非不能再唱戲。”
他俯身打開木箱,從中取出一隻模樣精致,身著嫁衣的牽絲木偶來。
裴鬆月將牽引木偶的絲線係在指上,轉身麵向四人,操控木偶懸於半空中,抬手掩麵,作哀戚狀。
“怕流水年華春去渺,一樣心情彆樣嬌。
吉日良辰當歡笑,為什麼鮫珠化淚拋?”
裴鬆月雖為男子,唱的卻是旦角,即便多年未有登台,唱功卻絲毫不減當年。
他的唱腔婉轉悠揚,聲柔優美,委婉動聽,其聲一出便將幾人帶入情境之中,實為驚豔。
薑嶼從前對戲曲了解不深,但這一刻,她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會有人愛聽戲了。
寧秋也被這幾句簡短的唱詞吸引了注意,她看著裴鬆月手裡的木偶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問道:
“裴公子,這便是牽絲木偶戲嗎?”
“正是。”裴鬆月訝然,“我還以為木偶戲遠不及真人唱戲受歡迎,寧姑娘居然認得。莫不是對此感興趣,頗有研究?”
寧秋卻連忙擺擺手,解釋道:
“我之前來過揚州,曾在茶樓見過幾次,所以認得。”
“原是如此。”裴鬆月點了點頭。
他卸了指上的絲線,平托著木偶放回箱中。
“說起茶樓,我曾與友人一同去演過幾回木偶戲,台下來看的人雖不多,卻也不算冷清。”
“那後來呢?”寧秋接過話問道。
裴鬆月手上動作頓了一瞬,他看著這隻木偶的臉,像是陷進了回憶,眸中不自覺流露出一絲悲傷的情緒,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他合上木箱,搖動輪椅轉身回來,聲音很輕,聽上去像是在懷念。
“後來我便沒再去過那間茶樓了。”
寧秋觀他神色,看出他不是很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收了聲,識趣地沒再多問。
她正欲起身去添碗白粥,隱約察覺似乎有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疑惑轉頭,撞見薑嶼的目光。
“你這樣看我做什麼?”
與寧秋相處久了之後薑嶼才漸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