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白皙修長,一隻手托著蘋果,另一隻手握著小刀,刀刃貼住果皮,稍一用力,淡黃色的果肉緩緩露出,而果皮不斷。
薑嶼一向是個捧場大王,儘管給蘋果削皮隻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但她還是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拍了拍手掌誇獎他。
“皮居然都沒斷誒,你好厲害!”
這句話倒不是在哄謝知予開心,薑嶼是真的覺得他很厲害。
誇張但真誠的語氣若是不知情的人聽了,大概會誤以為謝知予不是在給蘋果削皮,而是在做一件什麼非常了不起的大事。
被她的情緒感染,謝知予也不自覺翹起了嘴角,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他將削好皮的蘋果遞給薑嶼,果皮切斷後喂給兔子。
“甜嗎?”
薑嶼立即咬了一口脆甜的果肉,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她衝他甜甜一笑,點點頭,係在發上的絲帶也隨著動作一晃一晃。
“甜——”
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薑嶼看著手裡咬了一口蘋果,怔愣了一會。
她不是準備來削個蘋果給謝知予吃的嗎,怎麼反倒她還先吃上了?
“那個...要不我給你再削過一個吧?”
薑嶼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正打算重新再挑一個蘋果。
“不用。”謝知予打斷她的動作,朝她伸出右手,“幫我換下藥就可以了。”
謝知予的右手被劍劃傷,隻簡單用繃帶纏繞了幾圈,隱隱滲出了些血跡。
畢竟是自己親口說過要答謝他,隻是換個藥而已,薑嶼沒理由拒絕。
“好,你先等我一會。”
薑嶼連忙咽下嘴裡的果肉,將吃到一半的蘋果放在桌上,用帕子擦乾淨了手,又抱起兔子和蘋果挪到一旁,在桌上騰出了一小塊空位,放上傷藥和繃帶。
做完這些準備工作,她才托著謝知予的右手,動作輕柔地替他拆下臟汙的繃帶。
“要是弄疼了你就跟我說。”
上回和他說過傷口要及時處理,雖然處理得很隨意,但好歹也算是聽了勸。
薑嶼心裡感到一陣欣慰,拆開繃帶後又先用乾淨的帕子打濕擦掉傷口周圍一圈乾涸的血漬,之後才拿起藥瓶給他上藥。
兩人側對著窗戶,光亮落在他們身上,空氣中有塵埃流轉漂浮著,在這安靜的氛圍中,時間仿佛都放慢了下來。
灰白色的藥粉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味,溫和不刺激,灑在傷口上時隻有微微一點的刺痛感。
反倒是薑嶼害怕弄疼他,刻意放輕了動作,手心像是被一片羽毛輕輕掃過,泛著些許癢意。
謝知予能忍得了痛,卻受不住癢,手指連帶著掌心條件反射地輕微蜷縮了一下。
薑嶼展開他的手掌,動作很輕地繼續上藥:“你彆亂動。”
謝知予:“......”
薑嶼這樣小心對待他,總讓他有種自己被她當成了什麼珍寶的錯覺。
謝知予看著她專注又認真的神情,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不知忍了多久,終於等到上完藥,來到最後一步纏繃帶時,他才總算出聲。
“不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