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不許任何人靠近。
阿沅幾次想去溜進去探望都被發現趕走了,弄得她也隻能蹲在這裡,得等到七日後才能再見到謝知予。
不過幸好過去和現實的時間流速不一樣,七天很快就能過去。
外麵正常的時間已至深夜,薑嶼的生物鐘一向很準,到點就犯困,沒忍住閉眼打了個哈欠,眼角泛出淚花。
正在這時,天色卻突然毫無征兆地暗了下來。
四周光線越來越暗,無邊黑暗籠罩下來,直到伸手不見五指,身體也緊跟著失去了重力,慢慢飄浮到空中。
*
桌上燃著的半截燭火微晃,發出畢波一聲輕響。
夜已深沉,這個點客棧人其他人基本都睡下了,謝知予卻仍然沒有絲毫的困意。
他守在薑嶼床邊,心裡估算著她差不多要醒來時,停下了輕敲著床沿的動作。
等了不到兩秒,昏睡的少女終於睜開眼睛,謝知予立刻湊過去,歪了歪頭,微笑著和她打了聲招呼,語氣輕鬆愉快。
“師姐,晚上好。”
“……”
什麼叫柳暗花明又一暗。
剛從回憶裡出來的薑嶼還沒來得及感受重見光明的喜悅,迎麵便和守在床邊的謝知予撞上了視線。
她猜到大概是有人進了阿沅房間打斷了過去鏡,但萬萬沒想到到這個人會是謝知予。
若是其他人還好些,她或許還能編個理由糊弄一下,但要是謝知予……
平躺在床上的薑嶼表麵看似很平靜,但其實已經死了有一會了。
要不她還是裝睡吧。
“我好像是在做夢,不確定,再睡一會看看。”
不願麵對現實的薑嶼選擇閉上了眼睛。
睡覺而已,她老在行了。
但前提得是沒有人在旁邊一直盯著她看。
就算閉著眼睛,薑嶼也能感受到有一道直白的視線直勾勾地落在她臉上。
……救命,彆再看了,她真的很難憋住不笑的。
其實往好一點的方向想,謝知予隻是撞見了她對阿沅用了過去鏡,又不知道她具體看到了什麼。
隻要她死不承認,無憑無據的,他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帶著一絲賭徒心理,薑嶼豁出去似的睜開眼,正打算和他裝傻充愣,還沒開口,謝知予倒先笑出了聲。
他單手扶著額頭,微微彎下腰,笑得肩膀都在抖動。
自從兩人認識以來,薑嶼從來沒見過他笑得這樣開心,幾乎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他歡快的笑聲。
單從這笑不難推出謝知予現在似乎心情很好,但薑嶼深知一個道理,謝知予心情好的時候,周圍必有倒黴蛋遭殃。
顯而易見,現在這個倒黴蛋就是她薑嶼。
“剛才是在做夢,現在又是什麼,夢遊嗎?”
謝知予好奇地注視著薑嶼,慢慢止住笑聲,語調愉悅極了。
“你……”
“我什麼都沒看見!”
耳邊似乎還隱約回蕩著他的愉悅笑聲,薑嶼簡直頭皮發麻,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沒有思考就說出了這句話。
但話剛說出口她就意識到不對了。
救命,她乾嘛要搶答啊!
謝知予還什麼都沒問,她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事已至此,好像裝傻已經太晚了。
人的命運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薑嶼默了幾秒,決定再掙紮一下。
不等謝知予開口,先他一步,小心翼翼地問:“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
謝知予還坐在腳踏上,看她時需要略微仰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