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薑嶼的腳踝,讓她不得不停下步子。
被無視了兩次,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明顯有點氣惱,由哭改為了質問。
“姐姐,你為什麼不理我?”
薑嶼低頭一看,這才發現牆邊不知何時冒出來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
不僅穿得破破爛爛,身上的皮膚也是坑坑窪窪,像是長期受到虐待,骨瘦如柴,兩頰凹陷,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心疼。
——如果他藏好了那隻隻有骨架的左手的話。
薑嶼沉默了。
她到底是什麼倒黴蛋體質。
見她半天不出聲,小男孩很是疑惑,仰起臉,一臉天真地問。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你是啞巴嗎?”
薑嶼:“……”
好沒禮貌的小孩。
如果她沒猜錯,麵前這個小男孩大概就是他們要找的那隻大妖。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扮成小孩子的模樣對她裝柔弱,但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打應該是打不過得,薑嶼想了一下,決定拖延時間,至少要等到其他人找到她的位置。
“首先,我能說話,我不是啞巴。”
反正走不掉了,薑嶼乾脆轉過身和骨妖麵對麵。
“其次,我的娘親從小就告訴我出門在外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而我恰好就是一個聽娘親話的好孩子,娘親總會誇我懂事。”
停頓了一下,薑嶼又反問他:“你難道沒有娘親的嗎?”
小男孩:“……”
好強的攻擊性。
它確實沒有娘親。
作為一隻天生地養的白骨妖,它從誕生以來就是孤零零一個人,甚至連自己的同族也沒有見過。
它靠依附在死人的白骨上而活,沒有容貌,沒有名字,它很羨慕其他妖怪,至少它們都能化形,還擁有一副美豔的皮囊。
而不是像它一樣,隻能靠寄生在彆人身上。
但它也不是那種很隨便的妖,隻有長得足夠好看的人才有資格被它寄生。
當然,它挑中薑嶼不僅僅是因為她長得好看,更因為她這種長相一看就很好欺負。
像她這樣的小姑娘最容易心軟了,隻要它表現出自己足夠可憐,她一定會忍不住摸摸它的腦袋,或者給它一個擁抱。
隻要她主動觸碰到它,它便能順勢寄生在她體內。
想到這裡,骨妖甚至狠下心在自己大腿上用力掐了一把,它吸吸鼻子,淚眼婆娑,聲音還帶著沙啞的哭腔。
“姐姐,我是個孤兒,從小就沒見過我娘親的樣子。”
骨妖低下頭,一抽一抽地哭泣著,隱在黑暗裡的嘴角卻悄悄勾了起來。
自責吧,愧疚吧,隻要她開始心軟……
“哦。”
???
她一個“哦”是什麼意思?
骨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冷漠又敷衍的回答,它止住哭聲,有點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薑嶼見他不哭了,立刻態度真誠地給它道了個歉。
“我不知道你沒有娘親,我以為每個人都有的,不好意思。”
骨妖又一次沉默了。
它甚至感覺自己膝蓋莫名中了一箭。
有那麼一瞬間,骨妖甚至懷疑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