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逍遙宗明明已經忙得夠辛苦了,卻還要被她喊來南詔……
“你累不累?”寧秋連忙起身,將自己的凳子讓給他,繞到身後替他揉捏肩膀放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師姐,我不累的。”池疏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身前來,笑著說:“你和我道什麼歉?合該我同你道歉才是,明明答應了你會發紙鶴,忙起來倒是忘了時間,一直等到你的紙鶴過來才想起這回事。”
聽出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寧秋心中愧疚反而更甚了些。
“以後你不要再喊我師姐了,我已經占了你很久的便宜,不能再繼續占下去了。”
論年齡,池疏比他大,論實力,池疏也比她厲害。更何況他以後說不準還會接任逍遙宗掌門,於情於理都不該繼續喊她師姐。
池疏神情嚴肅地點了下頭:“確實不能再喊你師姐了。”
他頓了頓,又道:“可是現在喊你夫人好像還有點早,畢竟我都還沒有正式提過親。”
“什、什麼提親?”寧秋偏開腦袋,臉驟然紅到耳朵根:“誰說我一定就會同意嫁給你了!”
“你收了我的玉佩,當然不能再反悔。”
池疏伸出手碰了碰她通紅的臉頰:“師姐,你放心,我一直都是我,不會變的。你也不要變,這樣生動肆意的你才更像你。”
……原來他都看出來了。
寧秋抿著唇不說話,眼眶有些發酸。
“好了,今天已經很晚了,早些睡吧。”池疏站起身來,揉了揉她的頭發,“薑嶼有謝知予保護,不會有危險,謝掌門還在調查期間,暫時也不會有事。但要是你這麼晚還不睡,明日說不準就會掉一大把頭發,頭上光禿禿很難看的。”
也許是他的語氣太過認真,說起這話時反倒更像在調侃。
寧秋忍住淚意,臉上總算露出個笑容來。
“我現在就去睡了,你也要早點睡。”
“好。”
兩個人安靜地抱了一會。
池疏親眼見她上床躺好,熄滅燈燭,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
*
“開點窗戶吧,屋裡有些熱。”
薑嶼仰躺在床上,手心似乎還能感受到他的溫度,她眨了眨眼睛,望著帳頂,臉頰發燙。
“……好。”
謝知予的聲音帶著些沙啞,翻身下床,開了窗又折回來繼續抱她,手攬住腰側,俯首蹭在她的頸窩。
他這般依戀黏人的姿態,倒讓薑嶼生出了一種錯覺,仿佛他剛才是被自己給睡了一樣……
“等會再抱。”薑嶼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先鬆開自己,“我要先換身衣服。”
夜裡起了陣風,從窗外飄進來陣陣好聞的花香氣,也吹散了兩人之間的熱意。
謝知予慢慢從餘韻中緩過來,親了親她的麵頰,動作輕而虔誠。
“我去點燈。”
“不用了,都要睡覺了還點什麼燈。”薑嶼跨過他下床,隨手扯了條乾淨的睡裙,繞到屏風後換上。
她將換下來的裙子對折後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幾步又回到了床榻,跨過謝知予,躺進了裡側。
見她極其自然地躺在自己身邊,謝知予倒莫名生出了點緊張。
“……就這樣睡嗎?”
薑嶼微微楊眉,側過頭看他:“你不是說我們早就成過親了,這樣睡有什麼問題嗎?”
謝知予被她問得語塞,默了一下,隨後開口道:“對不起。”
道歉歸道歉,他卻沒否認她的前半句話。
“師姐,成親缺的東西,我都會補給你的。”
聘禮和婚書都沒有給她,為他們作見證的還是一群地府裡的死魂。
按理說,那壓根算不上一場真正的婚禮,可是他卻卑劣地當了真,想要將她和自己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