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糾紛有很大的市場,但是存在醫療糾紛的人大多沒什麼錢,所以會尋求法律援助。
顧方池說:“我並不是是非不分。”
顧方池的帶教老師因為一場醫鬨職業生涯被毀,顧方池也因此憤而離開臨床,但與大眾想象的相反,他隻是單純地厭惡醫鬨,並不是對所有病人都充滿仇恨心理。
“我知道。”
顧方池除了剛開始給她遞名片說的話有些突兀,其餘時候他都算得上是一個非常紳士的人,他看上去疏離冷漠,實際上骨子裡是溫柔的人。
“我沒有這樣想過。”薑茶說:“師兄是好醫生,也是好律師,無論在哪一行,都是精英。”
滴——今晚第二張好人卡。
顧方池更慌了。
事實上,薑茶說這些話並沒有其他意思,她隻是單純地認真地誇讚了一下顧方池。
她既然喜歡他,當然是欣賞他的一切優秀品質。
但是眼下關頭,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候,薑茶想,顧方池大概也沒這個心情。所以薑茶隻是美好地祝願:“希望我們下一次在外麵的世界見麵的時候,都沒有感染。”
然後就沒了,薑茶睡著了。
顧方池還在等她發第三張好人卡,卻聽得她的呼吸聲變得平穩起來,她睡著了。
顧方池悄悄撐起來看她一眼,默默回她一句:“會好的。”
畢竟他還等著追求真愛呢。
半夜。
薑茶被折疊床崩塌的聲音驚醒,她猛地從床上坐起,轉頭一看,是顧方池的床塌了。
薑茶趕緊下床開燈,把顧方池從陷落的輩子裡拽出來:“沒事吧?”
顧方池覺得這不是他體重的問題,畢竟他很標準,但發生這樣的事情著實尷尬,他為自己挽尊:“床的質量不太行,和我的體重沒關係。”
薑茶為顧方池奇怪的關注點彎了唇角,附和他:“確實不太行,我從前在實驗室的折疊床比這質量好多了。”
“折疊床?你們不用睡袋嗎?”前科研人顧方池發出了他的疑問。
薑茶裹著綠色的被單說:“因為賣折疊床的先來我們這推銷的,我們和隔壁實驗室組了個團購,八折。”
薑茶說:“不過後來我發現自己實在沒什麼科研天賦,就不卷了。”
薑茶和顧方池從來不缺共同話題,因為他們共同的故鄉,也因為他們相同的教育經曆。
“我隻慶幸我畢業得早,我看了這幾年學弟學妹們的畢業要求……”薑茶一邊搖頭一邊歎道:“真卷啊,不過還是有幾個非人哉的天才人物,有個姓周的學弟,我敢說上下五年的同輩人沒有能牛過他的,這種就屬於老天喂飯吃,即使在神外這種卷生卷死的科室也穩穩地留下……”
薑茶羨慕地說:“規培期間申個在職博士後,然後衝國自然……”
“你也不差。”顧方池認真地說。
“但我不想再做科研了。”薑茶說:“我實在是塊朽木,我也不想再在規培期間去申項目。”
“那就不做。”顧方池真誠地說:“其實我的科研也做得一般,全靠畢業得早,那時候對畢業文章的要求不高。”
不過後來,那時候顧方池和薑茶已經談起戀愛,顧方池搜了一下老婆的文章,對著搜出來的結果陷入了沉默。
“好!”薑茶說:“我也覺得,我就認認真真做臨床!”
此時的薑茶還沒有意識到評職稱的嚴峻形勢,尚抱著一種天真的心態。
薑茶說這話的時候,頭頂的燈光照在她臉上,使得她臉上的細小絨毛都清晰可見,灰塵在光裡飛著,顧方池感到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身為外科人,自然是對於手術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熱愛。
這種情況在臨床上也不少見,外科老師們沉迷於搞手術,科研搞不動實在不行就不搞了,畢竟還有其他辦法。
“再睡一會兒吧。”薑茶看著地上坍塌的床,抽出自己的被子遞給他:“要不你拿這個當床墊好了,反正房間裡也不冷。”
顧方池沒要,說:“我去外麵掃碼租一個。”他推門而出的時候,恰好遇到一人路過。
那人瞥見屋裡的薑茶,驚喜地叫道:“李老師正找你呢!來了個婦科急診,宮外孕破裂,你趕緊去,2號手術間。”
“哦,對了,那人感染了,你做好防護。”
“哦,好,來了。”
那人匆匆走後,薑茶也接到了讓她去手術間打下手的電話。
薑茶說:“正好,你睡我床吧,我去了。”
顧方池並不想要這樣的“正好”,他伸手又收手,隻來得及說“小心”兩個字,薑茶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