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穗兒看了眼那老夫人,隻覺得那老夫人就像天上的王母娘娘下了凡,明晃晃金燦燦的好生貴氣,根本不敢細看就低下了頭。
屋裡端坐著的是睿定侯府的老夫人,也是當今聖上的嫡親皇姑姑,先皇的嫡親妹妹,高祖皇帝的長女——盛平大長公主。
這位盛平大長公主備受高祖皇帝和高祖皇後寵愛,之後下嫁勞戰功赫赫的老睿定侯,生下了如今的睿定侯蕭炳章。如今雖說先皇已經不在了,可當今皇上對這位姑姑也是十分敬重。
這位盛平大長公主如今已經年邁,半靠在引枕上,看向走過來的這女孩兒。
一看之下,也是有些意外。
之前隻聽說阿珩在外頭有了個姑娘,姑娘珠胎暗結,便說趕緊接進府裡來好生照料著,可是卻沒想到,這姑娘竟然長得這麼好看。
盛平大長公主出生高貴養尊處優,她平時最喜歡大方得體的姑娘,要上得了場麵,最膈應嬌怯怯不懂事含羞不會說話的那種,覺得上不了台麵。
可是現在,看著眼前這女孩兒,她明明低垂著頭也是有些膽怯,卻讓人覺得乖巧柔順惹人憐愛。
她笑了笑,招招手,示意走到跟前來,她要仔細看看。
顧穗兒忙上前,低頭站在這位“王母娘娘”麵前。
盛平大長公主讓顧穗兒抬起頭,仔細打量了一番,隻見這女孩兒雖然脫不了鄉村氣息,一雙眼睛裡也有惶惶不安,不過卻透著清澈的靈氣,再細觀眉眼,好看,那叫一個好看,這張臉每一處不精致的。
再打量了下顧穗兒這肚子,偌大一個,估計得五個月了。
盛平大長公主頓時笑開了,拉起顧穗兒的手,問起肚子裡的孩子。
顧穗兒來到這神仙府邸,戰戰兢兢的,又聽這位十萬分尊貴的老夫人問自己話,都一一作答了。
“極好,既然來了咱府裡,那就安心養胎。這是府裡大夫人,是阿珩的母親,有什麼需要的,你隻管和她開口就是。”
顧穗兒看過去,隻見盛平大長公主身旁是一位夫人,看著也是十分尊貴,發髻梳得亮堂堂,頭上戴了許多金銀,容長臉,有些瘦,看上去嚴肅,不愛笑。
她想著,阿珩看起來就是那位三公子,三公子的母親,自己也該叫母親?
於是她低低地喚道:“穗兒見過母親。”
她這一說,在場其他人都笑了,不過倒是也沒人說什麼。
睿定侯夫人不苟言笑,點頭說道:“這次是老夫人做主把你接進府裡,阿珩住在聽竹苑,你先住那裡吧,一切等阿珩回來後再做計較。”
盛平大長公主又問了顧穗兒幾個問題,無非是家中光景,因說起來這懷下身孕的事,難免問起這些日子怎麼過的,中間又讓一位老大夫過來給顧穗兒診脈。
那位老大夫診脈過後,特意來問:“這位小夫人可曾吃過什麼不好的?”
盛平大長公主一聽,便望向穗兒。
穗兒默了片刻,便明白了,低聲說:“家裡給買了打胎藥,吃了。不過後來吐出來一些。”
她這一說,大家麵麵相覷,都有些吃驚。
這可是阿珩少爺的骨血,得來不易,不曾想竟在鄉下險些被打掉?
盛平大長公主忙問:“那後來呢?”
穗兒想了想:“流了一些血,並不多,後來就沒什麼動靜了。”
當下趕緊問老大夫,老大夫回說:“想來腹中胎兒到底是虛弱了,小夫人身子也虛,需好生補養就是了,我再開一個方子,照著這個抓藥來,一日三次。”
盛平大長公主這才鬆了口氣,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又囑咐穗兒說道:“這總算是有驚無險,保下了這小胎兒,也算是他福大命大,以後可萬萬記得,不能做這等傻事了。”
顧穗兒點頭低聲應著。
這邊盛平大長公主又囑咐了顧穗兒一番,最後還吩咐睿定侯夫人說道:“你可是要記著,好生看顧這孩子,她肚子裡可是阿珩的血脈,馬虎不得。”
睿定侯夫人恭敬地道:“母親安心就是,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