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了一步,抬起手摸她的肚子。
他長得那麼高,要摸她肚子隻能低下頭來,他低頭的時候下巴就幾乎在她耳邊了。
顧穗兒渾身僵硬,不敢動彈分毫。
她隻要一動,耳朵就會磨蹭到他下巴上。
從她的角度,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剛硬的下巴,以及脖子那裡的喉結。
男性的喉結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她雖然和石頭哥哥訂婚,但其實自打石頭哥哥長大後,也隻是遠遠地說話。
她還沒這麼近距離地看過男人的喉結。
也許是腹中的小蝌蚪感覺到了母親的緊張,小小的他竟然踢了肚皮一腳。
“哎!”
這一腳來得有些突然,她猝不及防,低叫出聲。
身邊的蕭珩下意識扶住了她的腰。
“怎麼了?”低沉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
“沒……”她輕輕搖頭:“沒事,剛才他動了,踢了我一腳。”
聽到這話,蕭珩低頭,再次望向她的肚皮。
他其實感覺到了。
就在他的手放在她肚皮上時,裡麵有一股軟乎乎的力量在蠕動踢騰。
這就是他的孩子。
蕭珩看了良久,點頭:“是,他動了。”
顧穗兒被踢了那一腳,慢慢地恢複過來後,瞥了一眼蕭珩。
“三爺……那,那我到底該怎麼自稱啊?”
這是一個問題,她還沒忘記呢。
蕭珩抬眼看她:“你現在自稱什麼?”
顧穗兒:“啊?”
什麼什麼?
蕭珩:“以前怎麼說話,現在就怎麼說話好了。”
她並不是他的妻,隻是妾而已。
妾是要自稱妾的,不過蕭珩不喜歡。
所以,還是隨她叫去吧。
至於彆人怎麼看待這件事,他不管。
顧穗兒陷入了沉思,他到底在說什麼?她根本沒懂呀。
蕭珩看她那冥思苦想的小模樣,淡淡地道;“今天我進宮,皇上賞了一些東西給你,我已經讓人送到院子裡,等下回房你看一看吧。”
顧穗兒納悶:“給我?”
蕭珩:“是。”
顧穗兒更加納悶了:“為什麼要賞我?”
蕭珩對於這種問題懶得解釋:“不為什麼。”
顧穗兒:“我也不認識皇上啊,他怎麼會好好地送我東西。”
蕭珩:“……”
他掃了眼旁邊的安嬤嬤,示意安嬤嬤好生照料顧穗兒,然後徑自進屋去了。
隻留下顧穗兒在那裡努力地縷清自己遇到的這些事。
“三爺的意思,其實是說,我可以自稱我,我就是我,我不必說自己是奴婢,是不是啊?”
顧穗兒掰著手指頭搞清楚了這個問題。
“可是皇上為什麼要賞我東西,他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啊?三爺認識皇上,難不成說是皇上因為三爺賞給我的?那看來就是這樣了吧。”
顧穗兒終於弄明白了這個事實。
弄明白這些事的顧穗兒忽然覺得很滿足。
她明白,這侯府裡和他們村裡不一樣。
同樣是大了肚子,村裡人視她肚子裡小蝌蚪為孽種,笑話她憐憫她,可是侯府裡卻把她肚子裡的小蝌蚪當寶貝,寵著她護著她。
因為肚子裡的小蝌蚪,她在這侯府裡得到了太多的關愛,就連皇宮裡的皇上都要送她東西了。
還有蕭珩,他剛才——
顧穗兒回憶著他摸自己肚皮時的那種感覺。
她唇邊不自覺溢出了笑。
他摸到了小蝌蚪踢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