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狠狠扇了包姑兩掌:“孺妃娘娘這般與人為善的性子,怎麼能由得你這黑了心的設計陷害!皇妃娘娘本是看你可憐,便收你在房中,誰知道你竟是這等不知感恩的,做出這等下三濫的事來!”
包姑被那嬤嬤左右開弓,打得臉上火辣辣疼,偏生嬤嬤根本不鬆手,劈頭蓋臉繼續打,包姑口中泛起鹹味,隻覺得頭暈眼花。
她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子氣,恨聲道;“沒有,沒有,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剛說的都是胡說八道!”
然而這個時候誰還聽她解釋。
皇後從旁對皇上道:“這卑賤仆婦,之前好像就是穗兒的同鄉,兩個人關係好得很,如今這卑賤仆婦去了老三府中,卻不得寵愛,怕是心裡記恨,便有意挑撥離間。依臣妾的意思,不必理會,打一頓扔出去砍了便是。”
包姑一聽這個,嚇得魂都沒了,她哆嗦著道;“我,我不是,我不是——”
然而這話剛說完,她就覺得身後有人一腳把她踢到在那裡,嘴裡噗的吐出血來,之後便再不能發聲了。
……
包姑就這麼被拖下去了。
顧穗兒站在那裡,望著包姑不斷掙紮的兩腿,不免皺了皺眉頭。
她以前聽鎮子上有人搭台子唱戲,便知道說龍威難測,伴君如伴虎,還說什麼一入侯門深似海。當時聽的時候,隻不過是當戲來聽,並不會多想。
後來進了燕京城,她好像也從來沒有機會體味到這其中意思。
蕭珩寵她,對她好,她仗著他的寵愛,日子也一直過得不錯。
她甚至沒見過多少齷齪的勾心鬥角。
可是現在,看著包姑就這麼被拖下去,她不寒而栗。
一時想著,若不是自己生下阿宸有個依仗,若不是自己剛才靈機一動想出這麼個辦法來,那自己必然會被陷害,被認為和三皇子有染。
那自己會是什麼下場?
顧穗兒手指尖都在顫,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
回去府中的馬車裡,小阿宸很快睡著了,顧穗兒抱著小阿宸低頭不言語。
桂枝瞅瞅外麵,確定外麵侍衛不會聽到自己說話的聲音,便開始問起顧穗兒事情的經過。
顧穗兒自然是一五一十地說了。
桂枝聽了後,眯起眸子,搖頭:“這件事怕是沒這麼簡單,包姑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她便是對娘娘有所嫉妒,不過量她也沒這個膽子敢做出這等事來。再說了,那個偏殿是殿下要歇息的地方,包姑怎麼會知道?她這麼一個下人,竟然會安排下這種計謀?不可能的。”
顧穗兒想想也是。
她又記起了包姑離開時的那個眼神,那種混合了掙紮和愧疚的恨意。
那裡麵,甚至隱隱有一絲無奈?
顧穗兒歎了口氣,閉上眼睛,抱緊了懷裡熟睡的小阿宸:“她……應該不至於壞心到這等地步吧,應該是受人指使……隻是這人是誰?難不成是三皇子妃?”
桂枝搖頭:“不太像,雖然今日三皇子妃那神情也不太自然,她甚至還指使她手底下的嬤嬤打了包姑,但是我覺得不應該是她。因為如果真是她,她也太傻了,又是三皇子妃,又是包姑,這是給自己落難堪呢。我倒是覺得——”
她沉吟了下,想起一個人。
而此時顧穗兒也想到了。
抬起頭,四目相對間,兩個人都沒再說什麼。
許久後,桂枝歎了口氣。
“如今殿下不在京中,什麼事我們終究不好出頭露麵,這件事隻能暫且放下,等以後再尋機會,查明真相吧。”
“嗯……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要阿宸好好的,我們關起門來過日子就是了,以後少進宮,免得生出這些是非來。”
“是,因為出了這事兒,以後再有這等應酬的事,娘娘便是不進宮,誰也說不得娘娘,便是皇後那邊,也斷然不敢挑理。”
“說的是。”
這麼說著間,顧穗兒低下頭望著自己的小阿宸。
白淨的臉蛋,逶迤在自己懷裡睡得好生香甜。
他一定在做著一個很甜蜜的夢吧。
顧穗兒抿唇笑了。
這世間紛紛擾擾不知道多少,她不求其他,隻求小阿宸好好的,就知足了。
而這一日顧穗兒回到家中,越發關緊大門,閉門不出,便是有人投個帖子什麼的,她都拒不接收,免得惹出是非來。
皇後那邊,後來懲治了包姑,或許是到底過意不去,竟讓人送來了各樣賞賜,珍珠玉器綾羅綢緞,還有銀耳燕窩,各樣珍稀,數不勝數。
皇上也下了聖旨,賞了阿宸許多古玩字畫並名貴筆墨紙硯的。
顧穗兒知道這是補償下的意思,不過她卻覺得沒什麼意思。
每日在家掰著手指頭算,盼著蕭珩早點回來。
等他回來,她提著的心就可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