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胡說八道,若真如此,我早把巴木荊剁成肉泥了!”
他自然是知道並沒有的。
她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若真有什麼,她斷不會像現在這般坦然,怕是早就尋死覓活,沒臉見他了。
顧穗兒見他急了,便趴伏在他懷裡,故意撒嬌道:“那你不許再說後悔讓我來邊疆的事,要不然,我就認為你是不信我!”
蕭珩看她那賭氣撒嬌的樣子,倒是啞然,抿唇,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俯首在她耳邊低啞地道:“好,我不說。”
語氣中頗有無奈讓步的意思。
蕭珩發現,他是越來越拿她沒辦法了。
她說怎麼樣就是怎麼樣。
顧穗兒得了勝利,心中喜歡,又道:“我瞧著你心裡還是不痛快,說不得哪裡嫌棄我呢!你說有沒有?”
蕭珩擰眉:“沒有。”
顧穗兒低聲埋怨:“那你這麼不高興?”
蕭珩:“我沒有不高興。”
她僥幸無事,又回到他身邊,阿宸和肚子裡的孩子一切安好,他自然沒什麼不高興的。
顧穗兒聽得這話,一下子不說話了,她仰起臉來看著他。
心裡其實歡喜得很。
這麼多天的功夫,離開了他,被那巴木荊搶去,心裡不知道瞎想了多少,害怕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他,也害怕不能護住肚子裡的孩子。
多少擔驚受怕,總算在今日全都煙消雲散了。
她又回到了他懷裡,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嗅著他熟悉的氣息,她看到了這輩子原本應該有的模樣。
胸臆間的喜歡幾乎要滿溢而出,她都不知道該怎麼來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就是不高興,不然你怎麼都不笑!”夜色中,她望著他一如既往沉靜幽深的眸子,故意這麼道:“你從來不笑……”
她從來沒見過他笑起來的樣子。
他好像根本不會笑的。
蕭珩聽得她剛才的話,默想了一會兒,微微皺眉,語氣中頗有些為難:“是嗎……我沒笑過嗎?”
她無奈了,他自己從來不笑,難道自己不知道?
當下忍不住抬起手指頭,去摸他的鼻子。
高高的鼻子,摸起來很硬,她又順著他的鼻子去摸他的眼睛,摸他的眉心。
精致好看到可以入畫的男人,為什麼從來不笑。
他笑起來,是不是會更好看?
她按住他皺起的眉心,替他撫平,並低聲撒嬌:“你笑一個嘛,笑一個給我看看。”
蕭珩:“……”
他有點不明白。
顧穗兒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胳膊,軟軟地道:“你肯定是心裡不高興,所以不對我笑,我要看你笑。”
蕭珩眉眼間都是無奈。
顧穗兒噘嘴,失望地看著他。
蕭珩沒辦法了,他是不忍心看她失望的——特彆是在丟了她許久好不容易找到後,恨不得把一切都捧到她麵前讓她高興。
想了想,最後嘴唇動了動,他終於笑了一下。
顧穗兒開始都沒意識到他在做什麼,後來明白了,他這個僵硬的動作就是在笑,當下也是嚇了一跳。
她呆呆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道:“你……還是不要笑了。”
他那麼好看的男人,怎麼笑起來這麼難看……
她被嚇到不要緊,嚇到肚子裡的寶寶就不好了。
蕭珩看她那滿臉嫌棄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以示懲罰。
顧穗兒連忙討好地在他身上磨蹭了下,並開始故意扯起其他的事轉移話題:“殿下,你這次怎麼找到我們的啊,若是再晚幾天,我可要忍耐不下去了。”
蕭珩拇指輕輕磨蹭著她柔軟的耳垂,啞聲道:“多虧了你們留下的痕跡。”
顧穗兒:“什麼痕跡?”
蕭珩一路上都看到了撕碎的布條做指引,看那料子都是最上等的白色裡衣,本以為是她留下的,如今聽她這麼說,倒是微意外。
“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