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輕舟旋即自諷地笑笑:“是啊,我已經知道,是不可能的。”
“那麼阿恬,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難過嗎?”他忽然,如是問道。
蔣恬聞言一驚,幾乎是一瞬間回他:“你在胡說些什麼。”
傅輕舟卻輕輕地笑:“我猜對了呢,你肯定會為我難過的,因為你是阿恬啊……”最後的聲音有些輕,蔣恬聽不清了,她正想再說什麼,卻突然聽到裡麵傳來一聲刺耳的響聲,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倒塌,然後,電話掛斷。
蔣恬愣了半響,終於反應過來往回撥打,可是那邊卻是無人接聽了。
她一下就慌了起來。
對著手機空喊了半響:“怎麼不接電話,出什麼事了,傅輕舟,你快接電話……”
電話再沒打通過。
蔣恬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從心底突然湧出的驚慌讓她無法承受,她幾乎沒有多想,拿了車鑰匙就出了門,甚至還穿著拖鞋。
一路惶惶地趕到傅輕舟的家,這麼久了他仍舊沒有搬走,還住在他們以前租住的公寓裡,但現在她無暇去想這些,剛一下車便衝去按門鈴,但按了半天的門鈴卻沒人開門,她想起以前他們都將鑰匙放在門前地毯下麵一塊鬆動的地磚下,她下意識地去翻找,居然真在下麵發現了門鑰匙。
熟悉的感覺瞬間襲來,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心情。
拿到鑰匙開了門,她終於進入了房子裡麵。
還未走出三步,她就看到倒在門不遠處的瘦高身影。
是傅輕舟。
蔣恬快步上前,將他扶起,這才發現他的身上滾燙滾燙,再看他的臉,蒼白如紙。
她的腦子裡亂亂的,既為他的無性命之憂而慶幸,又為他如此不懂照顧自己的身子氣惱,可歸根結底是她不顧一切衝過來的憤而無力,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
男人的臉清俊如舊,隻是多了成熟,可那臉頰上還掛著兩行淚痕,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在公眾麵前沉穩過人,進退有度的男人居然像孩子一樣痛哭。
白皙的指尖輕觸上他的臉頰,那樣熟悉又那樣陌生,她滿眼複雜地看著昏迷的他,歎了口氣,終是站起身,吃力地將他攙扶進臥房。
房子內的擺設一律未變,就好像她從沒離開過一樣,熟悉地找到醫藥箱,又去倒了點白水,費力給他喂下了,又去冰箱拿了兩塊冰放在浸濕的毛巾裡給他敷在頭上,再將被子給他蓋好,捂得嚴嚴實實的。
她本想送他去醫院,可他們做藝人稍微有點什麼都要被公眾猜測許久,她怕生出什麼意外來,索性不叫醫生了。
他燒的很厲害,她先看看他吃完藥之後有沒有好轉,若是沒有再打電話給他的經紀人吧。
接下來的時間裡,就是他躺在床上,她坐在床邊守著。
靜靜地打量昏睡中的人,她的眉頭又緊鎖到一起。
他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會折騰人。
她這樣想著,又見他睡的不安穩,似是很痛苦的樣子,五官都糾結在一起。
她伸手想去撫平他的眉頭,卻冷不丁被他從被窩裡掙脫出的手抓住,下意識想要掙脫開來,就聽到他似是囈語一般呢喃著:“阿恬,我錯了,我錯了……”來來回回,就這麼一句。
蔣恬的心終是狠狠一顫。
他現在的樣子,無措地像個幼童。
做錯了事情,努力想求得原諒,可是卻已經晚了。
已經晚了。
蔣恬覺得胸口一陣鈍痛。
究竟是感情愚弄了他們,還是他們被自己愚弄了。
——
傅輕舟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人,他的頭還有些痛,但燒卻已經退了大半。
起床,走出臥室,他看到餐桌上蓋著的一桌飯菜,清淡的菜樣,卻瞬間勾起這身子殘留的回憶。
走到近前,便看見碟子下麵壓著的一張字條,上麵就一句話:我走了,醒來記得吃飯。
清秀的字跡,是蔣恬留的。
他想起二人曾經還在一起的時候,他每每回來都能見到她做好飯菜在等他,她出身單身家庭,自幼便羨慕家庭美滿的生活,所以很渴望有一個家,她願意在家裡做賢妻良母,相夫教子。
可這美好的夢想卻被他親手打碎。
現如今她好不容易才讓自己投身下一段感情,可他卻又不願意了。
飯菜已經冷了,可傅輕舟仍是坐下去,拿起筷子吃起來。
至少現在他已經確定,蔣恬的心裡還是對他有感情的,不然她不會這麼慌亂地趕過來。
隻是,她已經訂婚,那個討人厭的未婚夫是個麻煩。
而且他們身為公眾人物,總要顧及在大眾眼中的形象,她總不能剛訂完婚就宣布分手,轉身再跟他複合,就算沒有旁的阻撓,也能被輿論噴死。
看來,他得想一個周全的計劃。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也不會太長,因為我早就寫好的,就不想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