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未和裴安安自從上次早餐事件之後已經有三天沒見麵了。
他跟裴母說他找了一個晚班,所以接下來很長時間晚上都不能回家了。
裴安安回家時見不到裴未,在學校裡也見不到。
不過每天早上她的桌子上都會在她到來之前出現一份早餐。
她知道是裴未送來的,也不動。
好友說扔了太可惜,索性就給她吃了。
她不知道裴未是在做什麼工作,隻是知道他晚上不會回家,但似乎學校裡的課他也沒落下,仍舊會來上課。
她也想過他這樣下去會不會對身體不好,但又會轉念一想她跟他什麼關係,他好與不好又關她什麼事。
所以,當她在這個時候見到裴未時,簡直驚喜極了。
也不管他說話如何的不好聽,對她如何的冷淡態度,她隻知道,他現在於她而言,就像救世主一般。
“裴未,裴未……”她不斷叫著他的名字,哭得眼淚巴巴,趴在地上,很是可憐的樣子。
裴未原本冷著一張臉站在那裡,但見慣了對他張牙舞爪的裴安安,這會兒見到這麼脆弱的她還是緩和下來。
上前,將她從地上扶起,被人下了藥的裴安安身體都軟的沒有骨頭一般,站也站不穩,一下就倒在裴未的懷裡。
他身上的味道又直接撞入鼻端,她覺得這味道真是好聞,人又似乎清醒了不少。
裴未看著她一臉狼藉,伸手替她抹掉眼淚,邊抹還邊冷冷道:“你都多大人了,還這樣哭,也不嫌丟人。”
裴安安不說話,但一聽他這話,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怎麼又哭了。”
“我……”
裴安安很是委屈:“你還說我,你不知道我剛剛差點就被……”
裴未驀地眯起眼。
說到這她才猛然想起了好友,一把抓住裴未的手道:“我朋友,我朋友她還在外麵,她,她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裴未一手反握住她的手,眼神冷冷地盯著她,讓她下麵的話怎麼都說不下去。
“裴安安。”
“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境況?你還有閒心管彆人?”
裴安安聽了趕緊搖搖頭:“我知道,我隻是……”
裴未嗤笑一聲:“所以,誰讓你來這裡的,誰讓你來見什麼陌生人的,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多少壞人,你不是學習好嗎,那你告訴我,你腦子怎麼到這時候就不好用了,什麼都不清楚你也敢跟著來,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今天我不出現的後果是什麼?”
他的語氣嘲諷之意太過明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覺得無地自容。
他說得對,她不該來這裡,不該陪好友來見什麼網友,甚至壓根兒不該讓好友來見他,她以為自己頭腦很清楚,她想著兩個人一起總能有個照應,可是,她沒料到居然真的這麼倒黴,讓他們遇到一個人渣,更沒想到會被人下藥。
但被他這麼說,她卻覺得難受極了。
那感覺真是比委屈還要難受,倒不如說是憋屈。
她用力咬牙,然後一把推開他,沒有力氣的她直接跌倒在地。
“是啊,我就是蠢,就是沒腦子,就是覺得世上沒有壞人,反正除了你之外都是好人,你走啊,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你不是說你不認識我嗎,你不認識我你在這裡乾嗎,誰讓你管我了,誰讓你管了!”
她用儘全力地吼出聲,說的話卻是讓裴未整個一頓。
他想了半天才想到,他是什麼時候說了不認識她的話。
好半響,他伸出手想拉她,卻被她一把打掉。
“我哪有說不認識你。”他隻得投降,語氣無奈。
裴安安揚著臉,梗在那裡就是不說話。
裴未伸出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動作熟練,讓裴安安一愣。
“不是你說不想讓彆人知道我們認識嗎,那天那個情況我要是沒按你說的跟你撇清關係,你指不定就得成‘裴未的女朋友’了。”
聽他說‘裴未的女朋友’這幾個字,裴安安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她看了看他也沒罵出來什麼話。
裴未揚了揚唇角輕聲道:“我不就是說了那麼一句,你就記到現在,還說不是記仇的。”
“我……”裴安安被他堵的沒話說,隻得瞪著眼睛看他。
“快點起來,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裴未再次伸出手,這回裴安安猶豫片刻,還是把手遞在他手中,他用力一拉,將她帶入懷中。
兩人正準備出去,這時,門突然開了。
清洗乾淨了的男人一開門就見房間內抱在一起的兩人,眼睛瞬間微眯起來。
“喲,這是小男友找過來了?”
裴未還沒來得及多想,但在見到男人的一瞬間,他感覺到懷中的人身上一緊,隨後她的手就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
“裴未……”她下意識地叫他的名字。
裴未回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彆怕,有我在。”
這幾個字似乎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她當即真的安心了許多,就窩在他懷中,看著那個男人。
“你是誰?”男人目光看向裴未。
穿著製服的少年有著高挑的身段,精致好看的五官絲毫不亞於他懷中的少女,那一臉冷漠的神情更是讓人看著嫉妒,男人冷冷地勾唇:“倒是個當小白臉的好資質。”
說著又看了一眼縮在他懷中的裴安安,諷刺道:“這種小白臉是挺能招你們這些小女生喜歡的,不過,很可惜,這樣的男朋友能不能護得了你還不一定呢。”
男人見識多了,像這種年輕的小情侶都是被荷爾蒙衝昏了頭腦,年輕時候的情情愛愛說的比什麼都真,可實際上能堅持到最後的又有幾個?
同樣,他看上的女人,還從來沒有一個沒弄到手過,曾經有為了錢,為了活命而親手把女朋友送到他麵前的,說到底,什麼可笑的愛情,都是不堪一擊的。
他的眼睛在裴未穿的製服上打量一圈,而後笑了笑:“你也是在這裡做事的?”
“既然你也是在這裡做事,那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
“你想帶著她離開,你覺得,就憑你現在這樣,能走得出去這裡?”
男人的話很狂,讓人很想把他按倒狠狠揍一頓。
裴未看了他許久,終是輕嗬了一聲。
“你說的還真挺嚇人呢。”
“不過,很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