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窗簾被風吹的作響,皎潔的月光透過半開的窗子照進沒有開燈的房間,卻襯得房間尤為明亮。
此間是寂靜無聲,樓下卻是隱隱的聲色迷醉。
“吱呀~”
房間門被打開的聲音卻並沒讓窗前的人有任何反應。
不算重的腳步聲漸行漸近,直到在她身後停住。
一雙手緩緩伸出,從後麵抱住窗前那個纖細的腰身,他將臉輕貼上女子的發,輕輕蹭了蹭。
“阿梓……”男子低啞的聲音剛剛落下,就感受到懷中身子一僵,不過片刻,他就被懷中的人轉身一腳踹開。
月光下,五官精致的女子凝眉嫌惡地看著那個被她踹地捂住肚子的男子。
“程初陽,你當真是活膩了?”
厭惡被眼神展現的淋漓儘致。
原本還因為腹中的疼痛感而皺著眉頭的男子聽到這話卻是一扯嘴角笑了出來。
隻是兩種表情糾結在一起,實在算不得好看。
但他現在也不想管這麼多了。
“我就這麼讓你惡心嗎?”
程初陽定定地盯著她,不肯放過她任何一絲表情。
“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的未婚夫,可是你卻從來不肯讓我親近,為什麼,我比那個野種差在哪裡?”
聽到他口中的“野種”二字,尤梓直接伸手就甩了他一巴掌,狠狠地,十分用力。
“啪”地一聲,程初陽已被打地偏過頭去,再度轉首,卻是臉頰一個明顯的巴掌印。
嘴角有一絲殷紅沁出,他用指腹輕輕擦拭,隨即吐了一口。
“嗬!”
“怎麼,不給我提那野種?”
“是我說的不對嗎?那野種明明就不是你們尤家的,這一點,你也早就知道了,可你為什麼還要留著他?啊?你說啊!”
“你太過了!”
“今天你喝多了,我不跟你多計較,你自己在這邊吹風吧,酒醒了就趕緊滾回去。”尤梓臉色沉下來,明顯不想再聽他多說,正打算越過他,卻被他一把拉住手臂。
“我喝沒喝多,我比你更清楚。”
他說著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質問她:“方才,為什麼沒有推開我?你說,你是不是把我當作了誰?”
被人用力攥著手臂,尤梓覺得很不悅。
沉默許久,她終是冷笑出聲。
而他,則皺著眉。
她一個用力,便將他的手甩開。
低首,邊動作輕緩地給自己揉著被他握的疼痛的手臂處,邊抬眼,眼神輕蔑地看著他。
“你想聽我說什麼?”
她這樣問,下一秒,卻是不在意地笑笑。
“既然你都已經知曉了,又何必再來問我,不是自取其辱麼。”
程初陽暗暗咬牙,太陽穴處青筋暴起。
“你說,我將你當做了誰?”
她笑的肆意。
他卻覺得自己大受打擊。
“那個野種,他憑什麼!”
“我如何就比不過他了,你為何就從不正眼看我一眼?”
聲音是歇斯底裡,可惜卻沒能讓麵前這個狠心的女人有一絲動容。
“憑什麼?”
尤梓語調微轉地重複著他的話,忽而揚唇一笑。
她身子微微向前,湊近他耳邊低聲道:“就憑,我甘心同他做任何事……可你碰我一指頭,我都嫌惡心。”
說完,她就直接越過他,往房門處徑直走去。
“尤梓,你欺人太甚!”
程初陽猛地轉過身,麵目猙獰。
枉他如此愛她。
可她卻從來不曾正眼瞧過他。
她的眼中,從來都隻有那一個身影。
那個可惡的,低賤的野種。
身後被他甩的嘩嘩作響的照片紛紛落下,被透過窗子的山風吹的亂飛。
直到一張飄至尤梓身前,攔在她腳下。
她停住,低首,兩指輕捏住照片一角,將其撿起。
身後又傳來程初陽那陰陽怪氣的譏諷。
“好好看看,這就是你養的小白眼狼,瞧瞧他,跟那些年輕漂亮的小女生在一起,多開心,嗬,你將他當作心頭好,殊不知他可未必真心待你,在他心裡,有多恨你,你會不知道?”
尤梓的目光投至那相片上,透過薄涼的月光,隱約可見,那照片上麵,白衣少年輕挑起少女尖細的下巴,二人鼻尖相對,似乎下一秒,四唇便會碰到一起。
“嘶!”
程初陽瞪大眼看著尤梓轉過身來麵無表情地將那張照片撕的粉碎,然後揚了他一臉。
“你!”
“你便隻有這些東西能拿得出來?”
她在嘲諷他,無能。
程初陽一時氣的臉頰爆紅。
她冷冷地扯了下嘴角,而後不再理他,轉身離去。
被關上的門發出冰冷的碰撞聲,卻讓房間裡的人瞬間崩潰跌坐在地。
清脆的聲音,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發出來響動。
一襲紅裙的尤梓站在樓梯口往下看。
燈光照亮了整個大廳,迷亂的音樂讓大廳中的男男女女糾纏不已。
她微眯起眼,目光在一瞬間找到了坐在大廳一角沙發上的人。
今天,他換下了那白衣黑褲的校服,換上一身合體的西裝。
倒是硬生生地多了幾分初長成的意思。
腦中不禁想起他之前與她說過的話。
這還是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向她提出要求,他的十八歲生日,想請一些朋友們來家中聚一聚。
看著他與坐在旁邊的穿著小雛菊禮服的少女麵含笑意地交談,她無聲地彎唇。
“阿諾。”
女子的聲音不大,但卻不知為何隻是輕輕一喚,那坐的很遠的少年就立即抬首,向她看了過來。
“嗯?怎麼了嗎?”
坐在尤諾身邊女孩見他反應不由地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