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薄時年真的見到葉裳時,還是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係統說,葉裳失憶了。
昌平也說,他若當真見到她,就不會如此了。
那全都是因為。
她不單單是失憶了。
她什麼都記得。
卻唯獨忘記了他,以及,一切同他有關的事。
若要他用一句話來形容現在的情形,那就是——還真是,狗血的恰當好處。
“係統,你老實說,葉裳的失憶,真的不是你搞的?”
這麼巧合的失憶,他就是想說跟係統無關,都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
“宿主如今要做的是想辦法修複劇情,而不是一味地質疑係統。”
真是……夠不要臉。
這就是默認就是它做的是吧!
“怎麼修複,你最開始跟我說的可不是這樣。”
如果它隻會一直給他添設新的問題,那他根本就不可能執行到最後。
更何況,他根本就不知道,葉裳的失憶,是怎麼造成的,要如何修複,難不成還要讓他將她感化了才可以嗎?
“宿主隻需及時喚醒任務對象即可,係統提示,必要時,宿主可使用極端手段逼迫任務對象以達到目的。”
“……”
極端手段……
是他想的那樣嗎?
還是那句話。
它還真是,不要臉。
——
葉裳近來很是煩惱。
一覺醒來,額頭上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包不說,脖子處也多了一道血痕。
但偏偏,她卻記不起來,她是為什麼搞成這個樣子。
她醒過來時,身邊隻有沁竹在守著她。
她問沁竹,她這是怎麼了,沁竹隻是哭著搖頭,同她說,平安醒來最好。
平安?
這又是從何說起。
但她再多問,她卻是不答了。
母親之後也過來看過她,見她好生地醒來,隻是表情複雜地說了聲,醒來就好。
同沁竹所說幾乎一樣。
而後,宮裡的老太醫又來給她瞧了瞧,隻說她昏迷了幾日,醒來後似乎並無哪裡有問題,額頭與脖子也都是皮外傷,養養就能好了,那老太醫似乎還想欲言又止些什麼,卻被母親攔了,之後的話便沒在她麵前說,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
第二日,沁竹領了一個陌生的男子過來見她。
那男子身著素色長衫,長發束起,模樣很是清俊。
隻是很奇怪,她不認得他。
“你可還好?”
他同她說這話,也是莫名其妙。
她自是很好,又與他何乾。
“本郡主,認識你嗎?”
她說著看向一旁的沁竹,滿臉的疑問。
沁竹這才搖首,低聲對她說道:“是公主讓奴婢帶他來見您的。”
母親?
葉裳更是不解。
男子見此,隻是抿唇,並未再多言其他,隻待了片刻,就離去了。
“郡主……您,當真不認識他?”
葉裳覺得不耐:“我怎麼會認識他,我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誒……他叫什麼來著?”
似乎,對這個問題,她並不陌生。
沁竹也是一臉茫然。
“他到底是誰啊?”
此後,她養病的時間裡,他更是每日都來報到。
仿佛每天一睜開眼,就能看到他坐在一旁。
“你醒了。”
那般熟稔,似乎相識已久。
葉裳想,他真煩人。
在得知他是母親的新寵時,她心底對他的那種厭惡,就達到極端。
難怪,他可以讓母親同意他每日都能過來見她。
母親對那些她寵著的男子,從來都是有求必應的。
隻是她不知道,他為何要向母親提出那樣的要求。
沁竹說,母親現在很寵他,而且,他似乎,還和父親有著不可言說的牽連。
這樣的人,當真是,令她討厭的緊。
她不認識他。
即使他再如何纏著她,她也不願再與他多言一句。
傷好後,她就去求了母親,讓他彆再出現在她麵前,母親同意了,第二日,他果真沒有再出現。
他不再來看她,對她而言,是鬆了一口氣,但又似乎,是少了些什麼。
一月後,宮裡下了聖旨,將定於明年六月,擇期讓她與周豈完婚。
——
傍晚的涼亭中,夏風習習,倒是吹的人舒爽。
葉裳本隻是跑來偷偷懶,誰知這裡居然還有彆人。
亭子裡的人聽到腳步聲也轉過身來。
待瞧清楚那人是誰,葉裳不由地皺起眉頭。
他眉眼淡淡地,沒有什麼喜怒,薄唇輕抿,靜立在那裡看著她。